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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全文章节登基后,疯批皇帝终于娶到白月光》精彩片段
裴明月对许滢的印象还停留在抄家流放之前,曾经的武安侯府不受朝廷重用,加上父亲早逝,长安高门谁都敢来踩他们兄妹一脚。
许滢不可一世,姿态傲慢,每每出席上流圈层的活动,身边总会有一群世家子弟簇拥她,连带她的妆容和服饰,都会有贵女争相模仿。
曾经的许滢有高傲的资本,很少有人能得她的笑脸,不过许滢倒也没欺负过裴明月,只是与裴知砚关系不好,每次见面必定不欢而散。
后来裴明月想,许滢瞧不起人,不是因为她讨厌某个人,仅仅是她平等地瞧不起每一个人,每个人在她眼里都无足轻重。
“听闻长阳郡主一直在家养病,今日出来,可是身体无碍了?”裴明月笑道。
曾经的侯府小姐,只能曲意逢迎,仰视许滢;可作为永宁公主,她们旗鼓相当,甚至许滢还得想方设法讨好她才行。
许滢忍下心中的气,强颜欢笑:“好多了,多谢公主殿下关心。”
裴明月扫了一圈众人,“大家别在这儿站着了,金殿备了吃食,大家移步去金殿吧。”
永宁公主都发话了,其他人也不再过多停留,纷纷转移阵地。
许滢最后瞥了眼那抹绛色身影,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,竹瑶和百里川紧跟在后。
“郡主,您不入席吗?”竹瑶轻声问。
许滢刚和庆州官眷闹了矛盾,又被裴知砚训了一顿,心里憋着气,哪儿还有心思入席赏花,“等会儿再去,你们别跟着我了,我自己走走。”
“是。”
竹瑶和百里川候在原地。
许滢走到池塘边,垂眸看着池里嬉戏的鲤鱼出神,直到水面倒影里,多了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。
裴知砚如鬼魅般出现在身后。
许滢看到倒影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,心口猛地一跳,转身行礼:“臣女不知陛下过来,还请陛下勿怪。”
不等裴知砚开口,许滢又说:“陛下要赏鱼,臣女就先退下了。”
总不可能是来找她的,必然是来看鱼。
“等等。”
裴知砚上前半步,浓重阴影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许滢彻底笼住。
许滢心下纷乱,往后退,面上强撑镇定,“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?”
“生气了?”裴知砚薄唇轻扯,不冷不淡道。
“……”许滢抬起眼,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之人。
这狗皇帝,总不可能连生气的权利都不给她吧。
“臣女不敢。”
裴知砚刚要开口,目光落在她耳边坠着的那枚东珠耳坠,眼底划过一抹晦暗,前朝的东珠只有皇室宗亲才能佩戴,煦王府早没了往日的荣光,哪儿还会有质感这么好的东珠。
盯着那轻晃的耳坠,他忽然想起多年前,初见许滢的情形。
那年她九岁,而他也才十三岁。
那天下着连绵细雨,他刚与几个欺负过裴明月的公子哥打完架,浑身是伤,躲在花园墙角不敢回家。
她撑着伞从雨幕中走来,看到缩在地上的他,眼里没有怜悯,也没有嘲讽,只居高临下睥睨着他,如窥蝼蚁般,“你看到我的耳坠了吗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他的嗓音低哑暗沉。
春雨急,庭外梨花落满地,廊庑下的女孩儿带着烦躁,毫不犹豫转身离去。
深邃的凤眸划过一抹阴戾,冰凉的指尖捏住那颗圆润的东珠,引起主人的身躯一抖。
许滢立马后退半步,眼底闪过一丝羞恼。
大庭广众之下,裴知砚为什么要碰她的耳坠,这般亲昵的举动,本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。
“陛下这是做什么!”
裴知砚把她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,看她这般护着这颗东珠,嘴角笑意无端多了几分凉薄:“朕做什么?连这天下都是朕的了,朕想对你做什么,你不都得受着吗?”
许滢心下愈发冰冷,“臣女是郡主,不是——”
“不是什么?”裴知砚冷冷打断她的话,“连你这条命,都是朕宽宏大量才得以留下的,你该感激朕才对。”
“……”
许滢气结,一句话都说不出。
正巧这时,永宁公主身边的侍婢来找帝王入席,他这才放过了她。
…
从赏花宴回到王府,许滢打定主意,短时间内再不去参加这些宴会,也尽量避开裴知砚。
可变故却来得突然。
第二日,就有镇抚司的官员闯进府中,以受贿之名拿了许凛。
简直可笑,哥哥虽是世子,却闲赋在家,身无半职,怎会有人想不开贿赂哥哥。
许滢认为,定是因为她昨日得罪了庆州的官眷,她后来打听过了,那宋檀儿是太后默认的皇后人选,就等礼部备好选秀事宜,将人送进宫了。
许凛被抓后,许王爷担忧得茶饭不思,那镇抚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,哪怕受贿是诬陷,重刑之下也必有冤狱。
许滢不想坐以待毙,当即请旨入宫。
煦王府今非昔比,她要入宫远没有以前那般简单,必须请旨得到允许才行。
好在午后便接到了宫里的旨意,许滢梳洗打扮一番后,坐上入宫的马车。
及至申时,翠盖珠缨的华车驶入巍峨雄伟的皇城,停在了宫门口。
前来接应她的内侍,是个陌生面孔,自称负责御前司茶的小桂宝。
“郡主请。”小桂宝态度恭敬,在前领路。
许滢在宫里长大,去紫宸宫的路熟的不能再熟了,倒也不必派个内侍来接她。
刚走到紫宸宫外,殿内传来一道瓷器砸地的声音,还有裴知砚的怒斥:“滚出去!”
殿外的许滢双肩轻颤,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,裴知砚尚在气头上,现在求他放过哥哥,会不会事倍功半……
这般想着,只听吱呀一声,雕花木门从里面拉开。
三四位官员躬身退出,个个面红耳赤,汗出如浆。
这几位官员看见长阳郡主在殿外,脸色瞬间惊愕。
许滢认识打头那位,正是礼部尚书余平大人,从前与煦王府常有走动,经常送礼给许王爷,不是西南茶叶,便是淮南鲜果,全是各地特产里的拔尖货。
看到许滢,余大人也没打招呼,径直离开。
等到官员们离去,小桂宝压低了嗓子,小声道:“烦请郡主稍等,奴才这就进去通传。”
裴知砚坐到许滢身边,侧头深深望着她,似要将她今日的模样刻进心里。
许滢被盯得十分不自在,长睫轻颤,嗔道:“你这般看着我作甚?!”
裴知砚轻笑,抬手握住她另一侧肩膀,将人揽入怀中,“你这般打扮,甚美。”
比起白衣时,宛若遗世独立的仙子般清冷,艳丽些的颜色,衬得她多了几分烟火气。
许滢不想被他这么赤裸的打量,抬手卸掉一只钗环,“大晚上还要打扮成这样,麻烦死了。”冰冷疏离的语气,将绮丽暧昧的气氛瞬间打回。
啪嗒——
那只钗环被她随手丢在床边。
裴知砚眸光微暗,默了片刻,朝她伸手。
察觉到身旁男人的动作,许滢下意识缩了下肩膀躲避,乌眸里盛满了惊愕和疑惑。
“怕什么?不是嫌麻烦吗,朕替你卸钗环。”
“……”原来如此,她还以为他会生气呢。
裴知砚动作轻柔,又极具耐心地替她卸掉头顶的珠翠,许滢安安静静坐着。
二人之间短暂的和谐相处。
良久,珠翠终于卸完,许滢蹬掉两只绣鞋埋入被褥,“熄灯。”
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味,却并未让裴知砚恼怒,他也没有起身去熄灯,那高大身躯玉山倾倒般覆压上去,又顺手拉下红罗帐。
等许滢醒后,已是天光大亮。
她躺在床榻上,盯着头顶的红罗帐出神,这几日她没离开过紫宸宫半步,除了几个宫婢,见不到一个外人,每日醒来都不知是何时辰,幸好这样的日子只剩下七日。
忽而,一个念头从许滢脑海里划过,惊得她猛然从床上坐起,顾不上云鬓松散,将殿外的宫婢叫进来。
这几日裴知砚次次深入,若不喝避子汤,十日的时间,足以让她怀上他的孩子……
这人怎会如此可恨!
她还待字闺中,这种事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,可他和满殿的宫婢,难道都不知道吗!?
不一会儿,殿门开合,刘嬷嬷闻到那一室浓香,拿手帕掖了掖鼻尖,快步走到榻边,轻声问道:“郡主有何吩咐?”
“去,端碗避子汤给我。”许滢吩咐道。
刘嬷嬷稍愣。
换作其他姑娘,怕是巴不得怀上皇嗣,为何长阳郡主不仅对陛下态度冷淡,连这事儿也如此避讳。
“郡主且等一等,奴婢还得请示陛下。”刘嬷嬷可不敢自作主张。
“一碗避子汤都需要请示,我难道是他的囚犯吗?!”许滢气道。
刘嬷嬷噎住,没答话,快步退出内殿。
许滢又坐了许久,殿门再次开合。
男人沉稳矫健的脚步声逐渐靠近,许滢掀眸看去,裴知砚身着龙袍,肃穆威严,加之脸色阴沉,屋内温度仿佛也随之变冷。
男人立在榻边,许滢对上那双黑涔涔的双瞳,语气故作镇定的坦然,“嬷嬷应当和陛下说了,不过是碗避子汤,陛下不会不给吧?”
看她这副决绝又冷漠的模样,裴知砚很是不虞,冷然笑道:“若朕不给呢?”
这话犹如寒冬凛冽的风,刮得许滢全身冰冷,回过神来,急声斥道:“说好了十日后桥归桥路归路,你怎可出尔反尔!”若是怀了子嗣,她和他便再难牵扯清楚。
裴知砚眉眼压低下来。
彼此沉默许久,他妥协般拂袖离去。
“裴知砚!”许滢抄起软枕砸向他的背后,奈何力气不够,根本没砸到人。
裴知砚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殿外一干人等都听见许滢直呼帝王名讳,个个吓得不敢吭声。
直到午时,许滢在宫婢伺候下洗漱更衣。
午膳已备好,桌上菜肴热气腾腾,十分丰盛,可许滢却神情恹恹,麻木坐在圆凳上。
隔了片刻,裴知砚从正殿过来。
听到脚步声,许滢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落座后,裴知砚自顾自开始拈菜、吃菜,动作慢条斯理,一眼都不多瞧。
许滢垂眸看着桌案上的瓷碟,酝酿情绪,半天没动筷,正准备讨个说法时,面前伸来一只手,给她拈了一块豆腐酿肉。
“先吃饭,别的事饭后再说。”
听他这语气,避子汤的事是有商量了。
许滢面上不动声色,拿起筷子,默默吃菜。
用过午膳,几名宫婢进来将盘子撤下去,刘嬷嬷紧跟其后,端来一个小瓷盅,放到许滢面前又躬身退下。
许滢揭开瓷盅的盖子,里头汤药黑糊糊的,闻着味道也很苦。她不禁眉头紧皱,之前只听人说过这玩意儿,也没见过,避子汤真有这般苦吗?
裴知砚单手托腮,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桌案,好整以暇地看她对着瓷盅面露难色。
许滢端起瓷盅,闭眸仰头,一饮而尽。汤水从舌尖滑进喉咙,口腔里全是苦味儿,许滢拿帕子死死捂住嘴,生怕反胃吐出来。
看她喝得又急又快,恨不得连药渣都一起吞下,裴知砚眼里陡然升起的戾气。
“喝完了?”
许滢轻轻点头。
裴知砚起身,打横将她从凳子上抱起,放到床榻上,迎着她怪异的目光,伸手去掀她的罗裙。
许滢赶忙伸手捂住,面染薄红:“你干嘛?!”今晨不是折腾过一回了,这才吃过午饭,怎么又想着那档子事儿了!
“想什么呢?”裴知砚掀眸乜她,“给你上药。”
“我又没有受伤。”许滢辩驳,除了那处有些疼以外。再说了,若真在乎她的身体,昨夜求他轻些时,为何不听?
裴知砚没再回应,拿出一个小瓷瓶,打开盖子,里面盛着淡黄色的膏药。他捻起一小块,又要去掀她的罗裙。
许滢死死摁住,红彤彤的脸上写满了拒绝。
“乖些,上完药会好受许多。”
男人的手仍捏着裙边,许滢见拗不过他,索性往后一倒,头迈进被褥里,任他折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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