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冯芜傅司九的现代都市小说《精品全篇被伤透心后,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》,由网络作家“灯下不黑黑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网文大咖“灯下不黑黑”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《被伤透心后,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》,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古代言情,冯芜傅司九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,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:她从小喜欢的那个男人一直都不在意她。他们因为猫猫结识,可她努力了这么久,那个男人依旧不记得她的喜好,她放弃了。醉酒后,她看着身边一直守护小尾巴,她决定给这个小尾巴一个机会。这小尾巴可要抓住她的心呀。...
《精品全篇被伤透心后,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》精彩片段
机场广播响着悦耳的女声,通知某趟航班的旅客尽快赶到登机口,候机厅空旷,广播尾音带着好听的回声。
傅司九长眸眯了眯,音调沉了两个度:“没回家?”
“啊,”冯芜倏然想起来,她该发个信息给傅司九报平安的,她抱歉道,“忘记了,不好意思。”
傅司九:“在机场?”
“嗯。”
“去哪?”
冯芜老实地报了个地名:“去玩几天。”
傅司九嗓音不明,不紧不慢提醒:“快过年了。”
“嗯,”冯芜细声细调,“我爸目前还在生我气,我在朋友那里过也一样的。”
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,有来有往,冯芜顺嘴问:“九哥你去哪里过年?”
“嗯?”傅司九把自己窝进沙发,散了一身骨头,闲闲的陪她聊天,“今年得回港区,我大嫂生了对龙凤胎,不回的话,我大哥能打断我的腿。”
冯芜啊了声:“龙凤胎啊,都没见新闻上报呢。”
傅司九笑:“家里护得紧。”
短短一句话,冯芜瞬间了然。
傅家要走的路子不同,各种“花边新闻”、“小道消息”不敢惹到傅家头上,低调内敛是傅家祖训。
龙凤胎不管生在谁家都是件大喜事,在傅家除了喜上加喜,头一重任便是小宝宝们的安全。
豪门里的恩怨冯芜虽未亲身经历,但多有耳闻。
她手掌遮唇,小小声说:“这么大的事,我一定会好好保密的。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乐的不行,笑的气息断断续续,“嗯,我相信你。”
男人笑声很好听,沉沉的,温暖的,酥的人耳朵发麻。
冯芜抿了下唇,想起以前道听途说的傅家内斗新闻,这是别人家隐私,她虽好奇,但不敢问。
过了会,傅司九也不说挂电话,像是在等她开口。
冯芜小心翼翼:“那九哥再见...”
“还有多久,”傅司九忽地打断她,懒懒的腔调,“登机。”
冯芜:“一个小时。”
傅司九声线浸了几分深夜独有的喑哑:“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家的事?”
“......”冯芜默了默,矢口否认,“没有。”
仿佛并不在意她的回答,傅司九不疾不徐道:“那你就当听个登机小故事好了。”
冯芜眼睫簌了几下,不知不觉地淡忘了想要挂电话的事。
傅家老爷子名面上的太太共有三位,私底下情妇、小室数都数不清,傅司九的母亲是原配,生下他后,没几年就过世了。
除去那些不知名情妇生的小孩,三房十个孩子里,傅司九是傅家老小,与亲哥、亲姐年纪相差有点大,几乎是被大哥、大姐一手养大。
“我妈去世后,”傅司九淡淡道,“二太、三太打量我哥、姐年纪小,闹了不少事,我大哥大姐怕大房全军覆没,便想着得给大房留个种。”
他忽地笑了声:“我就是那个种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无语万分,“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,怎么不回呀。”
傅司九没说话。
他没回答这个问题,话锋一转:“冯小草,咱俩互换了秘密,算朋友了吧?”
冯芜不由得愣住:“互换?”
“有人哭岔气被拉去医院扎了两针,”傅司九徐徐道,“忘了?”
“......”
损色。
傅司九低低笑出声,胸膛沉出的声线性感蛊惑:“不许在心里骂人啊。”
冯芜顿了会,憋出一句:“那你亏了。”
她这算什么秘密,哪比得上傅司九的秘密大,多少记者狗仔都挖不出来的劲爆大消息。
傅司九啧啧两声:“还真是,为了公平起见,你再讲一个你的秘密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无语的次数渐增,“我又没逼你讲,你强买强卖。”
傅司九很嚣张:“就强了,报警抓我啊。”
冯芜唇瓣微嘟,自言自语咕哝:“我没什么秘密了。”
傅司九没听清:“?”
冯芜努力想了想,勉强想出一件别人不知道的事:“我初二时,给班里男生写过一封情书。”
傅司九:“......”
“没署名,”冯芜讷讷道,“那时候老看港片,还学人家把报纸上的字一个个剪下来,贴成了几句话,幸好没自己写,那男生居然把情书交给老师了,差点把我揪出来。”
傅司九额角抽了下,脸黑成锅底:“然后?你把你星池哥哥放在什么地方?”
“又不懂事,”冯芜含糊着声,“那男生物理成绩老考满分,我老不及格,就很崇拜。”
傅司九气笑了。
这还真是,大秘密!
冯芜破罐子破摔:“后来老师把这事在家长会上提了,我妈还问是不是我,我否认了。”
事情传到傅司九耳中,冯芜被他拎着耳朵教训,叫她千万不可以学这种行为,否则把她手板打烂。
冯芜一个字都不敢吭,死死把这事烂在了肚子里。
傅司九阴阳怪气:“真看不出来呢,我们冯小草还干过这种叛逆的事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不易察觉地鼓鼓腮,“我把秘密告诉你,不是为了让你嘲笑我。”
傅司九:“憋不住呢。”
冯芜:“拜拜!”
她负气的点了挂断。
旁边同一个航班的旅客望了她几眼,笑问:“跟男朋友吵架啦?”
冯芜嘴巴微张:“不是...”
“男朋友算不错啦,”旅客安抚道,“等夜晚航班很累的,他能耐心陪你说说笑笑,就别跟他计较了。”
说着,旅客手指向电子指示牌:“瞧,该登机了,都感觉不到熬时间了吧?”
果然,话一落,广播就在通知这趟航班的旅客准备登机。
冯芜抿住一点唇,默默把话咽了回去。
一个小时的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光听傅司九讲傅家的八卦就沉浸了许久,完全没察觉到候机的无聊。
随着队伍往廊桥走时,冯芜神经麻了一瞬。
刚才只顾着想傅家八卦,都忽略了傅司九的一句话。
他说:“咱俩互换了秘密,算是朋友了吧?”
她,跟傅司九,朋友?
冯芜从未想过自己能跟傅司九攀上关系。
这不相当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那搓烟灰,跟孙悟空称兄道弟了吗。
心不在焉地找到座位坐下,还未来得及关机,手机又弹出一条信息。
傅司九:【冯小草,落地报平安。】
小说《被伤透心后,女主与男二在一起了》试读结束,继续阅读请看下面!!!
小桃赞同的点头。
冯芜把围裙解下,浅笑:“我弟弟马上就到家,我先回了。”
“好。”
从甜品店离开后,冯芜开车回冯宅,车子一路驶过商业街,在经过那家装修高档奢华的户外用品店时,冯芜不由得踩了脚刹车。
沉思一秒,她调转车头,从地下入口开了进去。
她想帮许星池买套滑雪板,送给他当生日礼物。
而帕顿的滑雪板是专业级滑雪比赛指定品牌,对于她这种门外汉来说,选贵的总没错。
店内空荡,曜黑大理石地面光可照人,服务员态度可亲地介绍了几款板子给她。
选好板子后,服务员笑道:“小姐,这款板子需要身份证登记,您身份证号码需要报我一下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愣了愣,“还要登记?”
“对,”服务员耐心解释,“这款板子一共就五套,咱们需要进行特定的售后回访。”
往好听里说,是为了客户后续用板着想。
再往深层次讲,这板子昂贵,物品本身之外提供的商业附加价值,也是它很重要的卖点。
要论做生意,冯芜觉得,她需要跟傅司九好好讨教一下经验。
既然板子是买给许星池的,冯芜便把许星池的身份证号和联系方式给了服务员。
登记完资料,服务员笑问:“小姐的男朋友啊?”
“不是,”冯芜说,“邻居哥哥。”
-
冯芜清楚许星池不会要她的东西,但他不要,她得给,这是她的赎罪方式。
相比一条人命,她能做的实在有限。
方一到家,冯芜便吩咐家中佣人将板子送去隔壁。
佣人快去快回,面对她询问的眼神,支吾其词:“许先生在家,帮许少收下了...但许少看见了,给扔院里了。”
冯芜眼睫垂下:“嗯。”
“小姐,”佣人小心翼翼,“许少...带了个女生回来,我瞧着,许先生脸色不好看,像是在跟许少发火...”
冯芜站在玄关台阶,几缕散落的发丝被风吹到唇边,她抬手勾住,掖回耳畔。
“小姐,”佣人安慰她,“你别伤心,有许先生在,您跟许少的婚事...”
“我不伤心,”冯芜瞳色落入阳光,浅淡些许,“我希望星池哥幸福就好。”
她喜欢许星池,但她也清醒的知道,那不是爱情。
爱情应该是让人失去理智、充满占有欲与醋意的。
可她没有。
她有的,只是愧疚。
想倾尽一切弥补一二的愧疚。
婚约一事是两家妈妈尚在人世时随口一说,虽没有明文正式,但若许星池不介意,冯芜愿意听从长辈安排,嫁与许星池为妻。
佣人担忧地望着她:“小姐...”
“宋姨,”冯芜抬眼,清凌凌的眸子盯着院角的那棵梅树,“高中时,学到那首【氓】,我们语文老师是个老头,他说,这一篇男生可以不用管,但女生要挨个背给他听,要把意思刻进骨血中。”
她很没用,老师用心良苦的教导均没听见去,只记住那一句:【淇则有岸,隰则有泮。】
淇水滔滔终有岸,沼泽虽宽有尽头。
可她欠许星池的,这辈子都还不清了。
-
许星池生日那天,两人共同的发小徐茵和李择言从外地赶了回来。
生日派对办得热闹,一群朋友久未见面,借机闹得厉害。
人群中,冯芜领着甜里的员工检查甜品摆台,徐茵双手抱臂,不满道:“你怎么跟他佣人似的。”
冯芜揉揉发酸的腰:“这是我工作。”
“屁个工作,”徐茵撇嘴,“工作还有免费的?”
这偌大的场地,各色甜品如流水似的精心摆放,她不相信冯芜有收钱。
准是冯芜自己掏的花费。
“还有,那小狐狸精是谁?”徐茵扬着音调,“一直缠在许星池身边,左一个许少,右一个许少的,我瞧冯伯父的脸都黑了。”
冯芜弯唇:“追求者吧。”
“......”徐茵怒其不争,“你怎么没点女主人的姿态?”
冯芜终于从甜品台上抬眼:“茵茵,我不是女主人。”
她跟许星池连恋爱都没有过。
清清白白的关系。
徐茵叹气:“行吧行吧,若冯伯父能因为许星池这作死的行为,取消撮合你俩的念头,倒是因祸得福了。”
酒会有条不紊的举办,正席之后,长辈们及时退场,把余下的热闹留给他们年轻人。
冯厚海临走之前,把冯芜喊到身边:“阿芜,星池这样不顾你的脸面,我跟你许伯伯商讨过了,若你们俩真的没有感情...便算了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澄澈的瞳孔漾出涟漪,“可以吗?”
“当然,”冯厚海望向许星池身边的女生,阴沉着脸,“当年那事,总归是因爸爸而起,以后若许家公司需要,咱们鼎力相助就是了。”
原以为靠小儿女感情化解这段恩怨。
可没想到,怨倒是越积越深。
许星池把别的女人明目张胆带到这种场合,打的,不只是冯芜的脸。
冯厚海也是要脸面的人,小儿女私下闹闹倒没大所谓,闹到这种公众场合,其心昭昭。
既然恩怨化解不开,便没必要再搭上自己女儿。
冯厚海离开后,徐茵小碎步跑过来:“快,切蛋糕了。”
冯芜点头。
“我来例假了,肚子不舒服,”徐茵推她,“你赶紧去,我上个厕所就回。”
“好。”
酒店主席台上围着一圈年轻人,欢呼叫好声传遍宽阔的场地。
李择言眼尖地瞥见她,冷不防提高声音:“阿芜,过来帮星池切蛋糕。”
话一落,原本喧嚣的场地猝然鸦雀无声。
氛围古怪又紧绷。
静寂声中,许星池倏然一声嗤笑:“不用了,让晶晶帮我切。”
“......”李择言眉宇一沉,牙缝里警告性地挤了句,“许、星、池!”
任谁都知道切蛋糕是只有女主人才能做的事。
冯芜表情平静,宛若一湖死水:“择言哥,听星池哥的。”
这是许星池的事,他可以自己做主。
那个叫晶晶的女生喜出望外,不客气地拿起蛋糕刀,从中切出一块来。
忽然。
她惊呼:“这么多芒果啊,许少,我最讨厌吃芒果了。”
李择言一句“谁tm请你吃了”差点骂出口。
他受不了这种窝囊气,一甩袖子,走出门外去抽烟。
只是他前脚刚走,后脚许星池便用很凉的嗓音:“冯芜,蛋糕你做的,你帮她吃掉。”
冯芜听不懂。
她声线被勒住似的,语塞的听着傅家大姐骂人。
“咁田小姐有咩唔好,人哋都唔嫌弃你捞波,你重嫌人哋年纪细?”(那田小姐有什么不好,人家都不嫌弃你混球,你还嫌人家年龄小?)
冯芜嗓子里努力挤了句:“家姐,他…许星池不在。”
那头的怒骂戛然而止。
两边沉默。
良久,手机—阵微弱的窸窣动静,再度讲话时,方才的粤语已经自动转换成了普通话:“这是哪家的妹妹仔呀?”
冯芜磕绊的自我介绍。
傅全瑛普通话带着极为浓重的港区粤语口音,似乎是怕吓到她,努力掐软了嗓音:“妹妹多大啦,有男朋友没?”
“……”冯芜干巴巴的,“没有,快满23周岁了。”
“啊,真是好年纪,”傅全瑛说,“我家小九快满25了。”
“……”
傅全瑛咳了下:“小九没欺负你吧?”
冯芜:“没有没有,他对我很好。”
“……”傅全瑛古怪的重复,“很好?”
冯芜:“啊。”
傅全瑛:“你是不是没得罪过他?”
“……”对话逐渐奇怪,冯芜往车外瞧,迫切希望许星池立刻回来,“得、得罪过。”
算吧。
得罪过挺多次,把他脸都气黑了。
傅全瑛缄默许久:“他没揍你?”
“没、没有。”
傅全瑛:“他做了什么?”
“……”冯芜细想了想,吐了句,“—天—夜没理我。”
傅全瑛冷不防被呛住,她喉咙发痒,难耐的咳嗽几声:“这么凶的啊。”
“妹妹,”傅全瑛声音里含了笑,给她出主意,“下次他再不理你,你就把他拉黑。”
他会自己送上门求饶。
冯芜没有这个熊心豹胆。
她眼巴巴往窗外瞧,终于看见许星池从店门口出现。
男人站在店外,似乎往车内瞥了眼,他撕开烟盒,从里面磕了根烟咬进嘴里,打火机点烟时,他—只手拢住,瘦削的脸颊凹陷下去—块,痞坏的帅。
冯芜推开门,结巴道:“家姐,他出来了...”
“不用,不管他,”傅全瑛讲上瘾,“跟你谈—样的。”
“......”
这怎么能—样。
傅全瑛兴致勃勃:“家姐跟你说,小九早上脾气最好,你如果想让他办什么事,就挑他没睡醒的时候...”
冯芜恍恍惚惚。
这怎么感觉不可能啊。
许星池哪像脾气好的模样,何况还是未起床时。
她没吭声,迈步往许星池的方位去,安静地听着。
见她过来,许星池两根手指捏住烟,用力吸了—口后,夹住烟伸远了点。
薄白烟雾笼住他脸,表情模糊不清。
他长眸朝下,深凝住她。
冯芜别别扭扭的,把手机递过去,示意他自己说。
许星池唇勾了勾,从她掌心把手机接过来,贴在耳畔,喉咙里淡淡的:“嗯。”
“冇。”(没有。)
“姐姐—条新闻,打倒褪三百年。”(大姐—条新闻,倒退三百年。)
“唔需要。”(不需要。)
“系咩?”(是吗?)
这句话他尾音稍扬,眼里噙着不易察觉的笑,云淡风轻落到某个女孩子脸上。
“无用咗哋,得多纵纵,将性子养起。”(是没用了点,得多宠宠,把性子养起来。)
讲完,他点了挂断。
为了避嫌,冯芜早已经离远了些,站在商场入口等他。
许星池最后抽了口烟,随即掐灭,扔进了垃圾桶。
他挥挥身边烟雾,待味道淡了些,才迈步往前走。
冯芜手抓紧包带:“讲完了?”
“嗯,”许星池莫名笑了下,“她跟我没什么可讲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头皮发麻,“你干嘛这么笑。”
怪吓人的。
—副又在算计谁的坏水样。
许星池推住她肩,带着往商场里面走,闲散问:“她是不是说我坏话了?”
“没有,”冯芜老实道,“前面的没听懂,但我猜应该是在骂你,后面的就是问我是谁。”
冯芜回到珠城时,已经大年初八。
她提前约了钟点工阿姨,嘱咐她们帮忙把玫瑰苑的房子打扫一下,顺便把床品添置整齐。
回到家后,屋子已经焕然一新,一束水仙开在青花瓷盆内,散着淡淡的幽香。
简单洗漱了下,冯芜蒙头大睡,醒了就看看电视,饿了点个外卖,逍遥自在。
这样悠悠地过了几天,元宵节到的时候,林素打电话给她,语气里带着哀求,想叫她回家吃顿团圆饭。
冯芜思索几秒,应了。
林素这个电话,大概是冯厚海指使的。
他惯要面子,能让林素给出这个台阶,已经是极限。
开车拐进冯宅那条路时,恰好与许星池的车一前一后。
两家车|库只隔了一堵墙,连车子熄火的声音都能听见。
既然撞上了,不打招呼有些尴尬,冯芜讪讪唤他:“星池哥,新年好。”
许星池捏紧了车钥匙,神情不明地看着她。
距离他生日,已经过去两个多月,冯芜脸上看不见丝毫过敏的痕迹,已经恢复成那副嫩嘟嘟的水灵。
而又是从何时开始,冯芜嘴里的“星池哥哥”,变成了“星池哥”。
一字之差,剥去了所有亲昵,只余疏离与客气。
许星池下颚绷紧,僵硬地移开视线,喉咙里低不可闻地:“嗯。”
“......”这罕见的回应,一时让冯芜呆住。
这些年,许星池要么对她爱搭不理,要么冷嘲热讽,像这样平静地回应,从没有过。
冯芜抿抿唇,冲他点头,随后转身往屋内走。
盯着她的背影消失,许星池把视线移到冯家院角的合欢树上。
他记得,冯芜小时候最喜欢爬这棵树,两家妈妈一个劲的把她往淑女方向改造,结果她每天像个皮猴子一样,穿着洁白的公主裙,在院子里爬上爬下。
那时候冯芜谁的话都不爱听,就听他的。
许星池闭了闭眼,将记忆从脑中强行铲掉。
-
在冯家吃了顿不咸不淡的饭,冯厚海依然严肃,带着高高在上、不容反驳的家长威严。
冯芜安静地喝汤,时不时应两句弟弟小力的童言童语,其余时间,便默不作声。
冯厚海用白帕子擦擦手:“店里几号开工?”
冯芜:“明天。”
冯厚海:“记得拜神。”
“嗯。”
父女俩氛围僵硬,林素打圆场:“自己住得惯吗,要不要阿姨给你送饭,帮你打扫打扫卫生。”
“不用,”冯芜弯唇,“我自己住得很好。”
冯厚海扫她一眼:“怎么,在家住得不好?”
“......”
冯厚海:“这种话,在家里说说就算了,在外面说出来,别人还以为我跟你阿姨苛待了你!”
冯芜把最后一口汤喝下,又从包里掏出个红包:“小力,给你的压岁钱。”
小力脆生生的跟她道谢。
冯芜摸摸他脑袋,起身:“我先回了,店里还有些准备工作。”
“这么快啊,”林素惴惴不安,“还有灯笼...”
“不了,”冯芜态度不远不近,“在这儿我喘不了气。”
“......”
不等冯厚海雷霆之怒发作,冯芜拎着包快速离开。
直到车子远离冯宅,行驶在夜幕寂寥的马路上,冯芜那口堵住的气才渐渐松了。
她去了甜里。
店内空荡,一段时间没开门,添了些旧物沉淀的气息。
冯芜只开了收银台前的一盏灯,她慢条斯理为自己磨了杯咖啡,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,阖眼等那阵不适的感觉散掉。
玻璃门一阵铃铛响,冯芜睁眼,猝然看见门被推开一半,许星池面不改色地进来。
“看见灯亮,”许星池波澜不惊,“以为招贼了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唇角翕动,“你公司开工了?”
许星池随手拎了个高脚凳,放在她对面位置,闲闲地坐下:“给我杯咖啡。”
冯芜放下杯子,把装咖啡豆的罐子取出来:“你不跟家人一起过元宵吗,这算是个大节日呢。”
“你呢,”许星池手支下颌,漫不经心,“你家不远,怎么不一起过?”
冯芜抿抿唇,把这个话题略过。
他不直接回答问题,而是用反问方式,说明跟她一样不想答。
“对了,”冯芜垂眼,认真把咖啡豆磨成粉,“还没恭喜你。”
“......”许星池眉骨沉下两分,不经意的威压,“恭喜我什么。”
冯芜:“好事将近啊。”
许星池指骨敲敲台面,本就不多的耐心直接告罄:“假的,我家姐搞我,我只是碰巧跟那女的一起回家,这也算?”
冯芜抬睫,看着男人发黑的脸:“你生什么气?”
“......”许星池咬咬腮,气焰弱了些,“你被设计,你不生气?”
有道理。
冯芜被说服了,她弯出一点谄媚的笑:“要加奶和糖吗?”
许星池:“不要。”
“加一点吧,”冯芜哄小孩似的,“加点厚椰乳,没那么苦。”
“......”许星池洞穿一切的眼睛盯着她,“你在嘲笑我。”
陈述句,表明肯定。
冯芜敛尽表情,垂头倒热水,一本正经:“你看错了,你要不要去矫正一下近视。”
许星池嗤地笑了,指骨在桌面敲出两声沉闷的声响,喃道:“小滑头。”
店内安静,一盏头顶灯映出小小一片光晕,七零八落的物品在墙壁上投出斑驳边角。
不知哪条街道在舞龙灯,喧嚣热闹声传了几缕进来。
一杯咖啡喝完,许星池主动端起两只空杯:“我去洗。”
“不用不用,”冯芜追在后面,“我来洗。”
许星池给了她一个眼风:“那我付钱?”
“......”
好吧。
那你去洗。
趁他洗杯子的功夫,冯芜把收银台的东西整理了下,又将旅游买回来的贝壳装饰挂在后面墙壁。
操作间里水流哗哗,伴着远处街道过节的热闹,原本孤身一人的寂寥倒是被冲散殆尽。
咖啡台余香未消,冯芜略微怔忡。
一个念头缓缓爬到心头——
这还是头次有人陪她坐在这里喝咖啡。
她人生中的第一次。
两人什么都没聊,万家灯火团圆,店内一盏暖灯,两杯咖啡,两人相对而坐。
有人陪她慢慢浪费时间。
她伸了个懒腰,走到窗边,小区绿景渐浓,初见夏日雏形。
小鸟站在窗台上啁啾,冯芜定定看了会,忽然想起件事,迅速拿起手机,拨了个电话出去。
现在才五点半,傅司九昨晚回公司加了班,应该深更半夜才回,此刻必定正在睡觉。
若傅家大姐没骗她,傅司九没睡醒的时候脾气最好,冯芜打算趁机把黑历史的传单给要回来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。
男人声线怠哑,仿佛刚被吵醒,裹着很重的颗粒质感,又沉又苏,简直要人老命。
如果他没发火的话。
“你|他|妈不说出个天塌下来的事,老子拧掉你脑袋!!”
冯芜:“......”
她被骗了!!
这哪是脾气好!
这分明是有起床气!
冯芜欲哭无泪,—声未吭,慌慌张张,吧嗒把电话挂了。
她暗暗祈祷傅司九醒来就会把这个电话给忘了,只当自己做了场梦。
哄完自己,冯芜跑去换衣服洗漱。
十分钟后,她手机响了。
冯芜处在敏感阶段,心惊胆颤地瞄了眼来电人。
“傅司九”三个大字跟死神—般,在屏幕上闪烁。
迟疑几秒,冯芜觉得如果不接后果可能会更严重,她咬咬唇肉,心—横把电话接通。
两边同时缄默。
须臾,傅司九略微清醒的嗓音顺着电流落到耳畔:“刚不是骂你,没看是谁...怎么了?”
“......”冯芜眼睫微簌,—股微妙的感觉抽丝剥茧,惶恐底层,好似压着悸动。
她捂捂跳到异常的心脏,血液里的颤栗流到四肢末梢,这种情感陌生,让冯芜惊慌失措。
“说话,冯小草,”那边有窸窣动静,傅司九好像坐了起来,“不是在凶你,我没注意是谁...”
冯芜声线黏不住力量,轻到发飘:“我、我摁错了。”
“......”
冯芜心慌到呼吸不紊:“对不起,你接着睡...”
“你道什么歉,”傅司九打断她的话,倦哑的声音明显不悦,“为什么起这么早?”
冯芜支支吾吾:“被隔壁闹钟吵到。”
傅司九敏锐的察觉到古怪:“隔壁的闹钟为什么会吵到你?”
这得多大的声响。
“他...他放窗边的,”冯芜解释,“我窗户跟他窗户就隔了—米,现在天热了,他窗户不关,声音就很响,然后他不及时关掉闹钟,就会响很久。”
傅司九皱眉,明白她房间的格局,问:“去沟通过没?”
“嗯,”冯芜说,“是个男人,他开门时把闹钟关了,不承认是他的。”
可她听得真切,这么近的距离,分明就是他的。
冯芜没去较真,她睡眠质量—直不好,甜里工作忙,早起就早点去。
傅司九眉宇褶痕渐深:“不要自己去敲男人的门。”
他顿了顿:“我去帮你解决?”
“......”冯芜犹豫,“不要了吧,我觉得他挺计较,再得罪他。”
她—个单身姑娘独居,忧虑总多—些,怕得罪那男人,再被从其它方面报复。
傅司九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:“要么搬家?”
“没事,”冯芜说,“就—个闹钟,不是大事。”
傅司九没吭声。
隔着电话,呼吸声轻浅,忽略到不计。
冯芜抿抿唇,细声细调:“真没事,有事我喊你,好不好?”
冗长的安静。
就在冯芜不安时,那头忽然传来双脚落地的动作。
“冯小草,”傅司九应该是在笑,慵懒的,散漫的,—字—清晰的,“你别大早上跟老子撒娇。”
他受不住。
起反应了。
半天的工作下来,冯芜思绪恍惚,好几次拿错东西,该用盒子包装的,她拿成了袋子,该放—次性叉子的,她放成了勺子。
小桃受不住她:“姐,你去旁边坐着!”
“走,出去吃点东西,”徐茵抱住她,“待会我找个借口,姐妹请你吃火锅,行吗?”
这种场合,冯芜—向待的不痛快,有冯厚海和林素在,她不可能提前离开。
-
小寿星切完蛋糕后,徐茵随便找了个借口,把冯芜从酒店带了出去。
“我怎么觉得许星池这么奇怪,”徐茵咕哝,“好几次啊,他好像都在向着你。”
冯芜不想说话,扭脸望着窗外疾驰而过的光景。
徐茵把车开到商场,停车时,冷不防拍她肩:“我说,你早点找个人嫁了,找个厉害又强势的老公,能压住你爸的,能—个眼神就震慑住他的,你就自由了,懂吗?”
“......”冯芜唇翕动,“那不是从—个火坑,跳到另—个火坑?”
“哎,我知道你喜欢温润如玉的,”徐茵叹气,“若许星池不这样...哎不提他,但脾气太好的,干不过你娘家啊。”
冯芜紧绷的心情被她三说两说,渐渐松弛下来,又有点想笑:“跟我娘家干什么?”
“宝贝,”徐茵认真道,“如果你老公干不过你娘家,他会被你爸和你后妈—起拿捏住。”
“......”
她还没有嫁人的打算。
徐茵摸摸她脸:“我可怜的宝,得找个爱你又强势的,把你带离深渊。”
冯芜弯着残余红痕的眼睛冲她笑。
两人手挽手进了商场,徐茵想吃火锅,冯芜也觉得嘴巴淡,便同意了她的决定。
商场顶层有家全国连锁的火锅店,闻名遐迩的那种,许多情侣和年轻人喜欢来,不管什么时间,都需要排长队。
徐茵取了号,看—眼还需要等待两个多小时,她捂额:“我快晕了。”
“要不,”冯芜犹豫,“换—家?”
徐茵拒绝:“不行,我馋他们家猪脑许久了。”
“......”冯芜吃不了内脏这些东西,弱弱抗|议,“猪脑谁家的不都—样,都是猪脑。”
徐茵捏她脸:“底料不同啊宝贝。”
两人悄悄闹着。
忽然间,—道男声穿插|进来:“哟,这不是阿芜妹妹...和徐小姐?”
冯芜抬眼望去,不由得惊讶:“行添哥呀。”
“等位呐,”卢行添打量她们,“别等了,哥哥们占了间大包,空了几个位呢。”
冯芜摆手:“不用不用,我们不急。”
卢行添应该从洗手间出来,把擦手的纸扔进垃圾桶,热情到让人无法招架:“走走走,瞎客气什么,你们就是我亲妹!”
“......”徐茵表情复杂,倏然拽住冯芜手,“走,被他占了便宜,去蹭个饭。”
“就是就是,”卢行添打哈哈,“反正位空着。”
冯芜几乎被架在中间拖走。
卢行添说的大包不在火锅店内,而是在天台中央,—排尖顶帐篷缠绕着氛围感强烈的彩灯,半透明的帐帘能瞧见大半个市中心的夜景。
徐茵叹道:“这位子你们也能约到。”
“嗨,”卢行添不羁道,“有小九在,什么位约不到?”
冯芜怔了—秒,随即又反应过来,卢行添都在了,傅司九大概率也是在的。
果不其然,卢行添把门帘拉开,嚷道:“都给老子起开,腾位!”
对门而坐的几人愣了愣,认清来人后,咳嗽的咳嗽,起身的起身。
背对门的皮质沙发里窝了个男人,男人穿着黑色连帽衫,帽子松垮的盖住脑袋,长腿屈在桌下,两只冷白嶙峋的手捧着手机,指尖快速操作屏幕,正打着游戏。
听见动静,他连头都没抬,周身气息冷凝。
不知谁又得罪他了,—副发火耍脾气的二世祖模样。
卢行添扫他—眼,故意重重咳了下:“阿芜妹妹,坐哥哥旁边?”
话—落,原本在玩游戏的男人猝不及防抬头,游戏里的人物被对方打死了都没注意到。
最后,刘园开了句大:“阿芜还说了句,你们快去吧,小九爷着急点嫩模呢。”
话一落,卢行添和单州齐齐喷水。
包厢里死寂。
傅司九剑一样的眉尾压着暴戾:“嫩模?”
“是啊是啊,”刘园点头,“估计她以为咱这圈子挺乱的吧。”
傅司九漆黑的长眸撩向她:“谁他妈跟你一个圈子?”
“......”
“咳,差不多得了,”张以辞出来打圆场,“几个姑娘随便争了句嘴,切蛋糕切蛋糕。”
傅司九下颌僵硬,冷峻的气息自不待言的充斥着整个包厢。
他咬咬腮,大少爷脾气发作,当场拨了个视频出去。
一群人盯着他的动作。
接通后,傅司九的手机里传来女孩子轻软的声音:“九哥?”
卢行添和单州一口水再次喷了出来。
九、哥?
九哥??
九哥???
傅司九面无表情,咬着冷戾的调,一字一顿质问:“老子他妈什么时候点了嫩模?”
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,更没想到他跟冯芜相熟,刘园和江映萱都慌了,两人彼此看了一眼,紧张兮兮地站直。
冯芜刚选好一盒新上市的机甲,她没戴耳机,视频声音很响,而傅司九又很凶,旁边几个一起排队的顾客纷纷拿眼觑她。
傅司九的质问一出,冯芜瞬间明白,知道是刘园她们把商场遇见的事给说了。
她有点恼羞成怒,觉得那俩姑娘是不是脑子有泡,这种争执也拿出去说。
冯芜面子搁不住,脚不由自主地轻跺:“说的不是你。”
傅司九:“那是谁?”
“......”实话实说也不大好,卢行添在呢,冯芜噎到语塞。
“冯小草,”傅司九眯起眼,阴冷的调,“老子他妈欲求不满,对吧?”
冯芜的脸快被旁边的收银和顾客盯穿了。
她梗了梗,这事她确实理亏,但事出有因,也是被刘园她们激怒了。
现在凭什么把责任推到她一个人头上。
冯芜鼻尖发酸,脱口而出:“你干嘛这么凶呀?”
女孩子亦嗔亦怨的声音仿佛裹挟电流,傅司九手一软,手机差点掉了:“......”
包厢里几个男人脸色变幻莫测,等着他开口骂人恶心,再撂脸子挂电话。
沉默数秒。
傅司九清清嗓子,音调软了几个度:“那你给我泼脏水就对了?”
一群人:“......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,”冯芜心不甘情不愿,“我胡乱说的,我嘴巴坏,让我烂嘴...”
反正已经得罪了傅司九,就没必要再把实情说出来,否则,她还得再给卢行添道歉。
两声对不起,一声给他,一声给卢行添。
傅司九额角抽了下:“行了行了——”
说着,他刻意暂停,把手机镜头在包厢里扫了一圈,意味深长:“瞧见没,都是男人。”
冯芜轻轻哼了下,自动忽略那两个跟她吵过嘴的姑娘。
她着急付钱,率先把视频挂了。
傅司九脸色缓和不少,随意把手机扔在桌上,懒懒的:“接着来。”
他修长均匀的手指拢住牌,熟练淡然地洗牌发牌。
张以辞一个眼色甩给江映萱,示意她主动道个歉。
江映萱满脑子错乱:“我去上个洗手间。”
说罢,她步履匆匆,同时拽住刘园,一起走了出去。
只剩几个大男人的包厢悄寂一瞬。
卢行添眼神直勾勾的:“九哥~”
傅司九浑身抖了下,一脚踹了过去,笑骂:“滚你妈,是你喊的不?”
“你怎么回事儿,”张以辞不满问,“我表妹说一句你凶,你嫌恶心,对面那妹妹说一句你凶,你就不嫌了?”
单州:“他何止不嫌,我瞧他爽着呢。”
卢行添贱嗖嗖的样:“九哥~瞧见没,包厢里都是男人~”
包厢悄寂。
众人多少都了解傅司九的性格,他浮浪不羁,顽劣不堪,睚眦必报,但不曾听说会欺负女生。
甚至对女人敬而远之。
然而众目睽睽,傅司九命令冯芜的话,含了明显的挑衅,倒惹得大家侧目。
许星池的脸表情不明,眼睫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阴翳,莫名显得晦暗。
包厢内气流冰封,噤若寒蝉。
没人敢帮冯芜求情,也不会有人愿意为了她,得罪这位港区来的恶魔少爷。
冯芜踩着靴子,一步一步走到傅司九面前。
她垂下眼,望着沙发上指点江山的男人:“小九爷,你看错了。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脑袋枕住沙发,散漫地望住她,“不承认啊?那就在我旁边罚站。”
冯芜眼睫簌了簌,硬生生咽下了想反驳他的冲动。
不是说有巨物恐惧症,不喜欢别人比他高?
默默腹诽一句,冯芜脚步微移,侧身站在他旁边。
站哪里都是站。
站在拐角倒不惹人注目了。
傅司九瞥她一眼,漫不经心敛了视线,闲闲道:“找我来,有何贵干?”
见他直奔主题,众人纷纷支起耳朵。
“是这样的,”许星池不好坐着,长身玉立地站在茶几前,淡然道,“前段时间,朵朵在朋友圈发了您的照片...”
那是一张偷拍的照片。
傅司九神秘低调,不爱社交,偶尔出席某些场合也极难接近,他身份显赫,长相又一等一的好,不知多少贵女想要亲近,却苦于没有接近的机会。
沾了许星池的光,林朵朵在一次酒会上见了傅司九一面,出于炫耀,偷拍了他一张照片,发到朋友圈后,瞬间引起惊涛骇浪。
一时间,各种羡慕溢美之词汹涌而来,甚至有人谄媚地请她吃饭,想从她这里得到一个接近傅司九的机缘。
一来二去,这事便捅到傅司九发小的耳朵中。
不知是出于傅司九的示意,还是那些想巴结他的人擅自做主,短短半个月,林朵朵服装设计工作室的客户一夜之间鸟兽散。
理由也给的莫名其妙。
有老客户悄悄提醒她,叫她好好斟酌一下最近是否得罪过什么人。
林朵朵瞬间便想到关于傅司九的那条朋友圈。
会所包厢富丽堂皇,装修典雅高档,一群人鸦雀无声,屏息等待宣判的姿态。
傅司九恍若未闻,翘着二郎腿,对着灯光打量自己骨骼均匀修长的手指,二世祖的调调不经意间就爬上眉眼。
一屋子人都不敢讲话。
许星池被晾在那里,他孤傲惯了,短瞬间,脸色难看到发黑。
威压感渐渐厚重。
“许少爷,”像是欣赏够了自己手指的美貌,傅司九眼睫微掀,懒懒道,“你跟那...”
说到这,他刻意停了下,苦恼地斟酌着措辞。
最后,吐了句:“女的,什么关系啊?”
抱歉。
他实在想不起来那女的姓谁名谁。
这问题一落,所有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移到冯芜身上。
傅司九自顾自道:“我怎么记得,你跟冯小草才是一对儿啊,你俩不是...快订婚了?”
他眉骨稍扬,难以言喻的口吻:“你出轨了啊?”
“......”
场面顷刻定格。
这话题涉及旁人隐私,谁都没想到他会追问的这么仔细,尴尬弥漫了整间包厢。
不等许星池回答,冯芜轻轻软软地开了口:“小九爷,我跟星池哥哥的关系,与今天的事,并没有关系。”
“怎么没关系,”傅司九下颔稍扭,眼尾睨她,“他未婚妻在罚站呢,也不见他求句情,那女的...得多大脸,能特地让他组这个局。”
“......”
许星池鼻息一丝讽笑:“小九爷误会了,什么订不订婚,都是别人乱说的。”
这话相当于是在众人面前打冯芜的脸了。
冯芜软唇轻抿,手臂悄无声息环紧了冻到发抖的身躯。
会所包厢灯光灼白,亮到刺眼。
“那谁,”傅司九冷不防开口,“空调边儿坐着的那个,谁家大冷天把空调开18度?电费多贵呐,败家玩意儿。”
“......”
有人小心翼翼问:“小九爷...您喜欢多少度?”
傅司九:“37,那不得跟人体温度差不多?”
“......”那人语塞,壮着胆子憋了句,“最高只有30。”
傅司九:“......”
他一双褶痕很深的丹凤眼稀罕的浮上茫然,忍不住扭脸,问旁边的冯芜:“只有30度?”
冯芜:“......”
傅司九一向是狂妄蔑视的,倒罕见这种拙讷茫然,方才被许星池影响的心情倏然间一个大转弯,冯芜唇角不受控的翘了下,她回望傅司九的眼睛,认真点了点头。
傅司九目光下移,仿佛定在她唇角的弧度上。
短瞬,他收了视线,不耐烦道:“就开到最高,有多高开多高。”
“哎,好嘞。”
“小九爷,”耽误了不少时间,许星池表情不大好,“得饶人处且饶人,朵朵的工作室损失惨重,看在她不懂事的份上...”
傅司九狭长的眼睛微抬,浑不在意的神情猝然变了。
他薄唇提了下,明明是微笑的表情,黑沉的眸底却染了风霜。
“不懂事儿?”他皮笑肉不笑,“这不是我老子用来形容我的吗?”
要论不懂事,谁能比得上他?
“......”
不明白傅司九的意思,许星池下巴略略示意,林朵朵端着酒杯,战战兢兢的上前:“小九爷,是我不好,照片和朋友圈我已经全删了,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别,”傅司九懒着调,“女的跟我道歉,那不折我寿吗。”
“......”
就在大家都摸不清他底前,傅司九轮廓利落流畅的下巴一扬:“这种酷刑,就让嘲笑我的人来替吧。”
“......”
全场悄寂。
“小九爷,”有人迟疑着问,“让...林朵朵,跟冯芜道歉啊?”
“你耳朵有问题?”傅司九眼神睥睨,烦了,“冯小草敢嘲笑我,这谁敢偷拍我,俩都得罚,一并解决了吧。”
“......”
林朵朵泫然欲泣,求助性的回头,看着许星池。
跟傅司九道歉她心甘情愿,但跟冯芜...
然而许星池一直垂着脑袋,只留给她一道硬朗的侧脸,丝毫没察觉到她的哀求。
“不乐意啊,”傅司九双脚落地,松垮起身,“爷得走了,我时间可宝贵,不是赔个18万8就能解决的。”
冯芜眼睫簌了下。
原来她跟林朵朵的争执,傅司九都听见了。
傅司九的要求并不过分,一没打林朵朵,二没提别的,众人静默无言,不敢多说什么。
林朵朵孤立无援,一张脸涨红到滴血。
她咬紧贝齿,面向冯芜,压着细细的哭腔:“阿芜姐,对不起。”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