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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诗怡陆宴池小说阅读

沈诗怡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第二天清早。陆氏集团的顶楼总裁办。陆宴池直接找到了陈助理:“帮我定一下晚上去冰岛的飞机票。”将文件放在了桌边,陈助理犹豫了下:“可是陆总,等一下晚上您还要跟路总谈合作,这么着急走不会太匆忙了吗?”“尽量在一个小时后结束。”陆宴池干净利落的签完字,头也没抬。

主角:沈诗怡陆宴池   更新:2022-11-15 17:57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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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诗怡陆宴池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沈诗怡陆宴池小说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沈诗怡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第二天清早。陆氏集团的顶楼总裁办。陆宴池直接找到了陈助理:“帮我定一下晚上去冰岛的飞机票。”将文件放在了桌边,陈助理犹豫了下:“可是陆总,等一下晚上您还要跟路总谈合作,这么着急走不会太匆忙了吗?”“尽量在一个小时后结束。”陆宴池干净利落的签完字,头也没抬。

《沈诗怡陆宴池小说阅读》精彩片段

他满心都在想着远在冰岛的沈诗怡,想着她到底有没有看过群消息,到时候看见她了又该吵成什么样。

以前没有何若曦的时候,他和沈诗怡虽然关系不算亲密,但也是相敬如宾。

他还不想因为一个外来人,和自己名正言顺娶来的妻子屡次发生矛盾。

收敛心绪,陆宴池看何若曦的视线有些抵触。

何若曦却像是没有没发现似的,装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:“宴迟,我今天喝得有些醉了,你能不能送我回家?”

何若曦的身高不过165,身形比较偏瘦,在187的陆宴池面前站着,全然解释了什么叫小鸟依人,弱不禁风的白富美。

但看见女人慢慢靠近的身体,陆宴池微微蹙眉,后退了几步。

他不禁想到以前和沈诗怡一起参加宴会的时候,沈诗怡会依着自己酒量来斟酌,不喝醉,也不会得罪哪位名流,从不会让他担心。

“我帮你叫陆景淮,他在附近。”

说着,陆宴池就给陆景淮打去了电话。

几分钟后,电话里就传来陆景淮的哀嚎声。

站在身边的何若曦脸色顿时黑了下来,醉也不装了。

“宴迟,你是在因为怕沈小姐跟你吵架,所以故意和我划分界限吗?”

陆宴池瞥了眼女人已经清明的眉眼,面色微冷:“是,我已经结婚了。”

何若曦愣了一下,语气中带着委屈:“可是我们根本没做什么越界的事情。”

陆宴池手插进口袋,黑目间尽是不耐:“我们现在这样就已经让她芥蒂了。”

何若曦忍不住辩驳:“这难道不是因为她的问题吗?如果她真的喜欢你,又怎么可能这么怀疑你?”

陆宴池身形僵了僵,一时没反驳这话。

像是看出他眼底的松动,何若曦便继续添油加火:“难道因为一个你根本就不喜欢的女人,你就要放弃跟我这些年的感情吗?陆宴池,我们现在虽然做不成情侣,好歹也是朋友吧?”

她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陆宴池的袖口,可下一秒,去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扯开。

“若曦,以前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。”

陆宴池紧锁着剑眉,眼里蒙上一层寒意:“如果我太太比较介意我们之间,我会优先考虑她的想法,和你保持距离。”

何若曦彻底呆住,手上的动作僵持了许久没有放下。

直到身后的车灯由远及近地缓缓靠近,不一会儿,黑色的林肯加长在两人面前停下。

助理开门走下车,语气带着歉意:“不好意思陆总,让你等久了。”

陆宴池没再看何若曦一眼,转身朝着后车门走去。

这时的何若曦才恍然回神,她踉跄的几步上前:“为什么?”

“陆宴池,你明明爱过我的!”

高了声调,她话语里都是不甘。

陆宴池开门的手一顿,没有回头:“因为你是我过去,她才是我的将来。”

车门关和,刺眼的车灯从何若曦的视线里缓缓驶离。

一切再度恢复宁静。

热闷的温度好像在她的心里郁结出一股气,上蹿下跳。

何若曦冷冷地看着车驶离的方向,暗暗将掌心的肉掐出了血。

她好不容易回来,怎么可能轻易放弃陆宴池?!

哪怕是她当初提的分手,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到手……


她心里愤恨的想着,不知道等了多久,终于看见了陆景淮影子。

车辆停下,何若曦立马变出一副委屈的脸色,关门上车。

陆景淮本是漾着一张坏笑,瞧见何若曦委屈的模样,立刻心疼起来:“怎么了?陆宴池欺负你了?”

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,陆景淮向来很喜欢何若曦。

尤其是小时候何若曦长的漂亮学习成绩又好,当初陆景淮也不是没有喜欢过,只不过后来何若曦和陆宴池公开在一起后,陆景淮也理智的选择了退出,从而当做一个知心朋友的存在。

现在何若曦回来,陆景淮也认清楚了小时候的一时冲动,清楚何若曦想和陆宴池重归于好的想法。

何若曦语气哽咽:“陆景淮,你说我和陆宴池是不是再也没可能了?”

陆景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,连忙将手边的纸巾递了过去,耐心安慰:“怎么会,陆宴池和你以前读书的时候感情多好,他怎么可能在乎那个商业联姻的女人?”

何若曦抹去泪水,眼眶红彤彤的,看上去楚楚可怜:“可是他说过,以后要是沈诗怡再和他因为我吵架,就彻底和我断绝一切来往。”

陆景淮一听这话,不以为意的笑了笑:“你知道他向来刀子嘴豆腐心,怎么可能不管我们这些年的感情,沈诗怡是谁?”

他眼底闪过一抹讽刺:“一个后来者,怎么可能比得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?”

何若曦抽噎着,含着泪水开口:“可是,你就没想过他真的会喜欢上沈诗怡吗?日久生情也是感情。”

这话让陆景淮突然卡住了喉头,认真想了一会儿。

日久生情吗?

还真说不定。

这些年以他对陆宴池的理解,的确对沈诗怡的感情越来越好,虽然明面上表现不出来什么,但是作为他的贴身朋友,他还是能否感觉到陆宴池对沈诗怡的与众不同。

哪怕他对沈诗怡没多少好印象,当初也不认同两人在一起。

可是五年了,是个石头心也该被捂热了,陆宴池怎么可能不心动?

其实在陆景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但现在他总不能说这些话伤自己以前女神的心吧?

于是,陆景淮揉了揉她的头,浓眉下的一双眼格外有神:“放心吧,深哥不会这样做的。”

他也只能这样说了。

何若曦听到陆景淮的安慰心情也好了不少。

心里更加确定了不能放弃的想法。

以前是她不知道珍惜,毅然决然的去了自己心意的大学和陆宴池选择了分手。

可是在哪里她并不好过,交往过的男朋友一个比一个差,让她又忍不住回想起陆宴池的好。

哪怕结婚又怎样,只要没感情,她总会有办法让陆宴池回心转意的一天。

站在感情的角度,她才没错!只有不爱的那一方,才会成为被拍在墙上的蚊子血!

这些想法,被何若曦深深地埋在了心里。

另一边,恒丰别墅。

陆宴池走进空荡荡的客厅,侵入全身的是一片漆黑。

他摸索着打开了灯,无力地躺在真皮沙发上,揉捏着自己疲倦的眉骨。

等眼底清明后,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给沈诗怡打去了电话。

等接通的时间里,陆宴池心里越来越闷,起身从去厨房接了杯水。

回来后,电话自动挂断,发出一串盲音,预示着他的这场等待,无效。

陆宴池眉神色越来越沉,仰头将白开水饮下。

沈诗怡很少有这样不接电话的时候,而且还是连续两次。

但是此时,时间已经悄无声息的划过了十点,墙面的钟摆发出悦耳的音乐。

这是当年刚结婚的时候沈诗怡设定的时间,因为在十点前要回家。

所以钟摆到了十点会自动播放音乐提醒。

看着摇晃的钟摆,陆宴池豁然明了。

现在冰岛离帝都还有八个小时的时间差,她这个时候恐怕还没有睡醒。

在冰岛陪他的那些天,不知道为什么,沈诗怡变得有些嗜睡,每次到了中午才会醒。

这样一想,陆宴池也安心了许多。

他拿起手机斟酌了一下,随后给沈诗怡的微信发去了一条消息:“醒了记得回我电话。”

发送完,他迈步进了卧室。

坐在床边,陆宴池先看了一遍关于和路家的合作文件。

今天去晚会,也是因为合作。

将这些做完,陆宴池将电脑放回桌边,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了旁边的日历上。

他眸色一怔,拿起日历仔细看了看。

瞧见日历上被标出来的今天,他后知后觉。

原来今日是沈诗怡的生日……

他身为丈夫却一点也不知道。

莫名的心里有些愧疚。

但是现在他也不好再去跟沈诗怡发消息,只能过去找她的时候,在给她补一个生日礼物。

恬静的夜晚,窗外月明星稀,似是照不禁屋内的灰暗。

陆宴池做了一个梦。

梦境里他好像看见了冰岛的沈诗怡。

但她过得并不好,浑身是血的倒在阳台边,双眼紧闭,看起来好像已经没了呼吸。

而手边的不远处就是正在响动的电话。

这一幕,太真实了。

以至于陆宴池在半夜中被猛然惊醒!

睁开眼,还是自己的家,摸到床边的手机,只是凌晨三点。

陆宴池抬手按捺着自己跳动的太阳穴,心里有了一丝慰藉。

还好,这些都只是梦。

但是手机上还是没有沈诗怡的消息,这让他有些担心。

毕竟现在沈诗怡就一个人在异国他乡,要是出了什么事,他也不能立刻赶过去。

第二天清早。

陆氏集团的顶楼总裁办。

陆宴池直接找到了陈助理:“帮我定一下晚上去冰岛的飞机票。”

将文件放在了桌边,陈助理犹豫了下:“可是陆总,等一下晚上您还要跟路总谈合作,这么着急走不会太匆忙了吗?”

“尽量在一个小时后结束。”陆宴池干净利落的签完字,头也没抬。

“是太太在冰岛还没有消息吗?”陈助理又问。

陆宴池眸色暗了暗,身子不由得坐直:“以防万一,我想早点去找她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

当晚,陈助理就已经联系好了路沉,在一家酒店用餐。

路沉是路家独生子,掌管大半个娱乐圈。

是唯一可以和陆氏相比产业的一大世家。

路沉本人也是个商业奇才,刚刚接管路家一年就让路家的市场价值上升了还几个档次。

所以陆宴池将这次合作看得比较重要,打算一起投资商业电影。

到达包厢。

两人在聊得还算投机,就在事情要定下来的时候。

路沉话锋一转,忽然问道:“听闻陆总前段时间刚准备投资一部电影,可是后来这项目怎么停止了?”



陆宴池没想到路沉会将话题扯到这里来,如是说道:“没什么,就是不想做了。”

“实不相瞒,我以前是一直很欣赏何小姐文采的,她的这本《蚊子血》的书,我也看过,很有意思,要是这么放弃那就可惜了。”

陆宴池眉心微微动了动,身体往后靠着椅子。

只听路沉接着说:“我们现在的受众人群正式一些在经历青春的少年少女,这部电影也恰好的符合大众胃口,不如我来继续投资,重新启动这个项目你看怎么样?”

陆宴池嗓音微沉:“你和何若曦?”

路沉顿了一下,随后恍然轻笑:“陆总原来还不知道,以前若曦去海南的时候,和我交往过一段时间。”

陆宴池面色不改:“所以呢?”

“虽然我和她已经分手了,但是在事业上我还是想帮她一次,她不是说这段故事来源于她自己吗?”

路沉双手托着下颌,神情耐人寻味:“我想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故事,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。”

虽然感觉到了路沉话里有话,但是陆宴池没有深究,甚至听到何若曦和他在一起过的消息后,他眼底没有半分情绪。

“路少想拍,我愿意拱手让出项目。”

留下这句话,陆宴池起身看了眼时间:“我有急事,先走了。”

他脚步没有停留,也没有看见身后路沉一抹算计的眼神。

回到车上。

陆宴池看着手机上页面,消息还停留在晚上他发的那条消息没有回复。

一天了,难道沈诗怡一天都没有起来吗?

陆宴池心里说不出的烦闷,直接选择了关机。

另一边,冰岛。

当沈诗怡醒来时,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。

她神情愣怔了一会儿,试图动动自己的手指,却感觉全身都疼得不像话。

只能睁着眼睛扫视着四周的环境。

如果没猜错的话,应该是在医院里。

沈诗怡怎么也没想到,病入膏肓,她竟然还没有死。

闭上眼,浅浅的呼吸着。

想起那时在酒店里,濒临死亡的感觉好像就发生在昨天,切身体会。

就好像在阎王爷的地狱里逛了一圈,结果又被一群白衣使者又拉了回来。

也不知道这算好事,还是算坏事。

好事,大概是活着还能见一面陆宴池,坏事恐怕就是继续受着被病痛折磨的痛苦。

沈诗怡的思绪还没收回,忽然,门口传来轻微响声。

她视线看去,却见一个亚洲面孔。
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
男人穿着白大褂,手上拿着病历本,瞧见醒来的沈诗怡,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。

“幸好你在这里醒了,不然我还真有些可惜。”

他径直坐在了床边,看起来彬彬有礼:“是中国人吗?”

沈诗怡现在浑身没力气,又疼的没办法说话,依稀听见了男人的声音,轻轻点了点头。

男人勾唇笑了笑,自我介绍道:“我叫陆谨言,是这家医院的中国医生,你是前两天被酒店的游客发现送来这里的。”

沈诗怡瞳色亮了几分,想要开口表示感谢。

但是声音却好像哑了似的,只能在呼吸机上呼出一口雾气,说不了话。

陆谨言似是察觉到了沈诗怡的意思,又连忙开口:“说不了话就不用说了,你现在需要接受治疗。”

说到此处,他脸色露出为难的神情,压低了声音:“等到你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,我们已经查出了你的病情是鼻咽癌,但是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,存活几率还是很大的。”

沈诗怡神色暗了暗,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。

其实她也没想过自己会得这么严重的病,自从被确定鼻咽癌的那天,她就去了解过关于这方便的信息。

如果是早期,存活的几率很大。

但是那段时间她因为工作的事情,耽误了很多治疗,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活下来。

沉默间,陆谨言的声音又一次传来。

“你是来冰岛旅游的吗?”

沈诗怡犹豫了会儿,点头。

陆谨言沉吟了半响:“那你有亲人吗?你的丈夫呢?”

沈诗怡喉头一哽,想起远在帝都的陆宴池,久久没有动静。

因为她不知道现在陆宴池还算不算她的丈夫。

那天,陆宴池和何若曦的照片深深刺痛了她的心。

在临死之际,她身体疼得快要死掉,心也是。

所以沈诗怡没有回答。

陆谨言就当沈诗怡否认,但看着沈诗怡凝重的表情,他误会以为是沈诗怡害怕治疗,柔声安慰道:“小姐放心,冰岛的医疗水平很高,在这里,我们也算是亲人了,我会尽全力治好你。”

在异国他乡,大概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同国籍的安慰。

沈诗怡心里感动的说不出话,眼眶已经红了一片。

晚上十点半,冰岛机场降落了一架来自英国伦敦的客机。

飞机舱门开。

陆宴池修长的腿已经率先迈了出来。

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,哪怕是在国外,也会频频引来不少女人的注意。

但是他的周身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场,让人难以靠近。

走出机场,陆宴池就拦下了个的士赶往了酒店。

他没有打招呼,径直朝着沈诗怡定下的房间走去。

距离越近,心里越发忐忑。

门锁声音响动。

陆宴池猛然推开大门,却见房间里早已是人去楼空!

黑色笼罩着房间里的一切。

安静的让人呼吸都停止了。

第一次,陆宴池感觉到了莫名恐慌。

心里像是空了一片。

“诗怡?”

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声,没有得到回应。

不死心的又冲进卧室,洗手间,客厅,阳台……全都找了一遍,还是没有任何人影。

陆宴池站在安静的房间里,彻底怔住了。

常年高强度运作的大脑突然被放空了,没来得及反应。

直到一个打扫卫生的服务员察觉到了动静,推开了门:“先生,你找谁啊?”

陆宴池回过神来,压着情绪开口:“住在这里的小姐呢?”

服务员想都没想,理所应当地说:“早就退房了啊。”

陆宴池心底一荡。

随后,他快速乘电梯下楼,来到前台打听沈诗怡的事情。

然而都是一无所获。

陆宴池差点想要报警,可是下一秒,忽然接到了一个国内陈助的电话。

“陆总,你找到太太了吗?”

“没有。”陆宴池眸色紧了紧,“什么事?”

对面的陈助理,语气有些吞吐:“我刚刚从陈律师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,是太太给你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。”

轰的一声!

陆宴池整个人如遭雷击!

拿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,心脏好像在一瞬间突然停止了。

电话里陈助理的声音还在徐徐传来:“现在陈律师已经到公司了,那份离婚协议书也已经送来了,现在希望你回来签字,据说是太太的意思。”

他深吸了口气,嗓音冰冷得吓人:“你先处理一下,我在冰岛还有事。”

挂断电话,转身回到了前台。

离婚?

开什么玩笑,前台服务员前两天还告诉他沈诗怡刚刚退房。



明明他们之间相处的好好的,沈诗怡为什么要跟他离婚?

又是什么伎俩?

陆宴池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现在只有找到了沈诗怡才能解释一切。

陆宴池回到前台,用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又问:“不好意思,我想问一下,住在总统套房的那位沈女士是前两天来退房的吗?”

“是。”女服务员肯定的回答。

陆宴池斟酌片刻,试探着问:“除了她,还有什么人来过吗?”

女服务员仔细回想了一下,恍然大悟:“对了,她的身边好像还有一位男士陪伴。”

陆宴池瞳孔骤然一缩,不知道怎么走出的酒店。

在他们结婚的这些年来,沈诗怡很少跟男人接触。

这次是为什么?

因为他来迟了,还是……

陆宴池没办法不去细想,在冰岛她到底还能有什么熟悉的朋友?

连想到陈助理打来电话说的那份离婚协议书,再想到了来冰岛前,沈诗怡的坚定神情。

这一刻,好像都有了答案。

他很难不去这样想,可是他更想先找到了沈诗怡的人,再亲自问。

晚上,陆宴池就在酒店里将就了一夜。

第二一早就去了警局寻找。

沈诗怡到底是来旅游的亚洲人,想要找起来也不难。

很快就找到了地址。

陆宴池跟着警察来到医院门口停下,满眼诧异。

第一反应是沈诗怡受伤了?

不顾身边警察的交代,他几个箭步直接冲进了医院,询问关于沈诗怡的消息。

医院前台围满了看病的人,陆宴池焦急的等待着。

心里越想越慌。

很多种可能都有。

心里几乎被愧疚沾满。

陆宴池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,愧疚自己没有早点去找她,没有第一时间为沈诗怡的考虑。

总之想到了很多,但唯独没有想到和沈诗怡再次见面时,是这么戏剧化的一面。

陆宴池站在围满病患的人群中,不经意间扫了眼走廊的尽头,背脊瞬间僵直。

只见那个让他胡思乱想的沈诗怡,正挽着一个白衣大褂的男人,满脸笑意地走来。

那一刻,周围的所有物体和声音都好像消失。

唯一能入他眼的只有前面的两个人。

刺进他心里的,是让他整宿没睡着的沈诗怡的笑容。

结婚五年,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沈诗怡这样开朗的笑容。

每次带给他的,只有一张淡漠的脸色和事不关己的态度。

曾经他一直以为沈诗怡是个极为理性的人,不会因为感情糊涂,不会做到纠缠不清。

这一点,正好是他想要的。

可是现在,他忽然觉得也许沈诗怡不是对感情理性,而是单纯的,不喜欢他。

多美好的一个画面,就这样因为他的到来被打破。

陆宴池怎么都没想到,有一天她也会看见沈诗怡对着除他以外的男人笑颜如花。

两人在不远处的病房外站定。

沈诗怡松开了男人的手,率先开了口:“陆先生。”

听得这个称呼,陆宴池眸色一颤,下意识就要回答。

可紧接着,身边的人却先应声:“怎么了?”

“你今天送我到这就可以了,我改天再来找你……”

话还未结束,沈诗怡你整个人都僵住了。

大概是因为陆宴池的气场太过强大,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扫过去。

在看见来人的刹那,她再也说不出话。

刚刚化疗完的身体受不住的一颤,幸好被陆谨言及时拉住。

这一幕几乎刺痛了陆宴池的眼睛。

他森冷渗人的气场像是压迫着四周的空气。

皮鞋迈步的声音一下一下,像是敲击着沈诗怡的心。

站定后,陆宴池冷冷望着沈诗怡,又扫了眼身边陆谨言,方才心里的愧疚瞬间变成了愤怒。

“沈诗怡,你想和我离婚,就是因为他?”


医院里。

沈诗怡脸色白了一瞬,回想到前几天给陈律师打去的电话。

这些天,她也认真的想过了,既然她要准备治疗,陆宴池却还是对何若曦余情未了,她可以选择放弃陆宴池。

至少分开的时候,大家都是体面的。

至少那五年的商业婚姻,她过得也不算太差,也不想让这一切美好回忆破碎。

思绪回笼,沈诗怡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陆宴池,艰难的开口:“是。”

身边的陆谨言微微讶异了一瞬,但感受到沈诗怡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不断收紧,他很快就反应过来,礼貌的打招呼:“你好,我是沈诗怡的新男朋友,我叫陆谨言。”

经过这些天,和沈诗怡的相处下,他大概了解了沈诗怡的为人,但唯独她的丈夫,他从来没有听沈诗怡提起过,想来,也是一段不好的记忆。

三人像是就这样面对面相识了一会儿,像是时间都定格了下来。

陆宴池看着男人谦和又说了一声,他终于反应过来。

他也姓陆……

原来刚刚那般亲密的称呼喊的人是他。

以前刚结婚那会儿,沈诗怡又何尝没有叫过他陆先生。

只是后来他不太爱这个过分亲密的叫法,沈诗怡就再也没有叫过了。

陆宴池暗自攥紧了垂在两边的拳头,没有理会陆谨言的话,紧盯着沈诗怡的脸色。



离婚的事情,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。”

陆宴池鹰隼的眸子划过一抹阴冷:“为什么?”

沈诗怡身体的疼几乎让她有些坚持不住:“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?”

陆宴池脸色怔了怔,很快会想到了那天在群里的照片。

见陆宴池没有反应,沈诗怡又接着说话:“既然你对何若曦还有感情,我不阻碍你们,我们离婚,等你恢复了自由身,你可以和她破镜重圆。”

像是看出沈诗怡眼底的坚决,陆宴池眸色微动,第一次开口解释:“我对她没感情,你不要自以为是。”

沈诗怡没再说话,但眼底都是怀疑的神情。

再加上身边站着陆谨言。

陆宴池心里憋着的一股气被彻底点燃。

“难道你就没有对不起我吗?”

“什么?”沈诗怡身形忍不住一颤,呼吸好像都在疼。

“我才离开几天,你和这个男人就已经在一起了,难道不是你自己先出轨吗?”

沈诗怡脸色顿时惨白一片,紧咬的薄唇已经隐隐泛着血丝。

陆宴池站的远看不见,嘴上伤人的话还在继续:“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初你铁了心要来冰岛,说什么看极光原来都是借口,你想看的不是光,而是人对么?”

接着来的话,沈诗怡已经彻底听不清楚了。

她又犯病了。

但是现在这副模样,她不想让陆宴池看见。

她求救般地望着身边地方陆谨言,压下眼底的泪光,攥着陆谨言的手。

陆谨言也心领神会地挡在沈诗怡的面前,一改谦和的态度:“这位先生,你别太过分了!”

陆宴池将两人亲密的举动尽收眼底,心里犹如刀割。

但表面上还是不甘示弱的模样,直接冷声讽刺:“你算什么,还要管别人家事吗?”

“如果你在继续纠缠,我就要报警了。”

陆谨言冷冷威胁:“这里是冰岛医院,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。”

“我能不能,你可以试试。”陆宴池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,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。

哪怕是在冰岛,只有用钱他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。

沈诗怡知道陆宴池脾性,不会轻易罢休。

只能强装着冷漠,一字一句:“陆宴池,我没想到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。”

她的声音又轻又浅,缥缈让人抓不住。

好像下一刻,说话的人就能倒下去。

其实陆宴池已经听出了沈诗怡的不对劲,他很想把争吵放在一边好好去问问,可是下一秒,沈诗怡的话就将他打入深渊。

“既然我们各自已经有了更好的人,离婚不是最好的选择吗?”

想问的话顿时卡在喉头,陆宴池细细品味着那番话,一遍遍刺激着他的神经。

他陆宴池还从来没有对别人示弱过,这次对沈诗怡他已经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心。

哪怕现在她和另一个男人不清不楚,他心里都还在想,只要她能够解释,他就可以接受。

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,他会因为一个人退让到这种地步。

也没想到,沈诗怡会做到这种地步。

事到如今,他还有什么纠缠必要?

“沈诗怡,你最好别后悔!”

陆宴池的心已经冷得彻底,他漠然地收回视线,转身离开了医院。

而就在他走进电梯的下一秒,医院的长廊就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。

“送进急救室!快!”

……

刚坐上出租车,陆宴池就收到从陈助理的电话。

“陆总,陆总来找你了。”

陈助理的话才刚刚落下,对面立刻又传来了陆景淮轻佻的声音。

“陆宴池,你在哪儿玩呢?还不麻溜回来!”

“没什么。”陆宴池冷吸了口气,声音低哑的不像话,“我马上回来。”

也不知道是刚刚被寒风吹的还是因为和沈诗怡对峙引起的。

本来嘶哑得不算太严重,但陆景淮是何许人也,哪怕是混着电流音,他也听出了陆宴池话里的不对劲:“怎么了?刚刚哭过的?”

“你特么闭嘴!”陆宴池彻底惹恼了,第一次这般对陆景淮发火。

陆景淮被这一嗓子吼得有些茫然:“怎么了?我关心你一下还做错了?”

“听说你去冰岛接沈诗怡了?她得有多矫情啊,还需要你亲自去接,自己长手长脚不会坐飞机回来吗?陆宴池,你就是太惯着她了……”

陆景淮就是这样,一说起沈诗怡好没一句好话。

陆宴池听着这些,又情不自禁想起刚刚躲在陆谨言身后的沈诗怡,那番柔弱的一面。

他什么时候见过?

都说女人再强悍也有软弱的一面,一般会展示给心上人看……

陆谨言就真的是她喜欢的人吗?

陆宴池感觉心堵的厉害,脸色越来越沉闷,他见不得沈诗怡和别的男人好,也听不了别人说沈诗怡的不好。

直接挂断了陆景淮的电话。

恢复了一片诗怡。

好像从他和沈诗怡结婚起,陆景淮就特别不待见她。

也不知道为什么。

接着,陆宴池又给助理发去信息,让助理找包了一辆飞机过来。

至于陆景淮打来的电话,他一律无视。

现在他一刻也不想带在冰岛。

冰岛机场。

一辆专属于陆氏集团的私人飞机,乘着风缓缓降落。

交完航班申请,陆宴池打开舱门,迎面就见陆景淮恼怒的一张脸。

“陆宴池,你还是不是兄弟?”他直接攥起陆宴池的衣领。

陆宴池却不为所动,紧绷着脸色,没有任何的动作。

现在,陆景淮真的意识到了陆宴池不对劲的地方了。

比当初他跟何若曦分手的时候还要不对劲。

陆景淮放下陆宴池的衣领,满眼疑惑:“喂?你怎么了?一副死气沉沉的脸摆给谁看呢?”

陆宴池没有说话,薄唇抿成一条线。

接着,他又转头看向陆宴池的身后,问:“你接的沈诗怡呢?”

依旧没有回答,只是听到‘沈诗怡’三个字,他的眉头适时紧皱了一下,眼里的神情难辨。

陈助理知道现在已经不适合再开口,通知机长直接起飞。

整整十八个小时,飞机里安静的可怕。

陆景淮就坐在陆宴池的对面,向来碎嘴的他都硬生生憋着话没有开口。

因为对面的陆宴池睡得很死,眉头都是紧皱的,不知道梦见了什么。

本来他这次跟过来是想告诉陆宴池《蚊子血》已经重新开拍的事情,可是现在他真的不好再提。

到达帝都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。

现在的帝都已经入秋。

路边的树叶也已经泛黄,凉风习习,本是个舒适的季节。

一行人走出机场,就迎面撞见了前来接机的何若曦。

人自然是陆景淮喊来的,目的是打算一起聚个餐。

但陆宴池却意外的没有计较,脸上平淡的没有任何情绪

何若曦迈着步子走来,说话还有些小心翼翼:“宴迟,欢迎你回帝都。”

陆宴池嗓音寡淡:“嗯。”

随后,何若曦又看了一眼身后。

心里很奇怪,听陆景淮说,陆宴池是去冰岛接沈诗怡的,可是为什么没有回来?

一时间,气氛有些冷。

陆景淮大大咧咧的搂住了陆宴池的肩膀,提议道:“今天看你心情不怎么样,我做东,请你喝酒怎么样?”

“好。”陆宴池没有犹豫,答应的很淡然。

连陆景淮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
好像是经过了18小时的头脑风暴,陆宴池已经冷静下来了。

包间里。

陆景淮又找了一群富家子弟,奢侈地点了十几瓶香槟伏特加。

说是让陆宴池解闷,实际上还是想帮何若曦牵线。

陆景淮哥几个开玩笑,推着何若曦坐在了陆宴池身边。

结果陆宴池只是喝酒,没拒绝也没接受,一言不发。

“怎么了?”陆景淮坐在另一边,拿起一杯香槟酒倒满了陆宴池已经喝空的酒杯。

“你和沈诗怡吵架了,心情不好?”

一腔苦闷似是在吵闹中积攒的越来越多,陆宴池把玩着酒杯,转头看向旁边的陆景淮,目光冷隽:“我能问你一件事吗?”

“什么?”

“你们为什么不喜欢沈诗怡?”




包厢里的吵闹声骤然一静。

接着,他将酒杯缓缓放在桌面,暗沉的眸色却藏着难以抑制的郁气。

甚至苦笑了一声:“现在我离婚了,沈诗怡以后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。”

陆景淮神情一顿,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从冰岛回来的只有陆宴池一个人。

他想过可能是两个人因为某些事情吵架,却从来没有想过沈诗怡会选择和陆宴池离婚。

陆景淮蹙了蹙眉,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
四周噤声,只听陆宴池低沉的声音似是透着说不出来的难过。

“大家应该也满意了。”

随后,男人挺拔的身影退出了包厢外,门声关和像是砸再了所有人的心里。

凌晨的帝都大街,车灯明亮的犹如闪光的长河,川流不息。

秋风扫过,在陆宴池的心里落下了寒凉。

他伫立在街边,似是感觉不到周身的风,目光远视着远处的霓虹灯,好像有个熟悉的轮廓在昏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。

可是下一秒,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中,怅然若失。

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,陆宴池才默默收回视线,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走。

恒丰别墅。

陆宴池走进客厅,开灯后,下意识的想要去喊沈诗怡的名字。

脱口而出的字音还没说,他才后知后觉。

沈诗怡已经有了新欢,以后也不会回来了……

大概是没有习惯一个人的冷清,陆宴池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酒,走到了客厅的沙发上,无力的躺下。

玻璃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摆在显眼的位置,右下角,是沈诗怡留下的字迹。

触目惊心。

“陆宴池,既然我们各自已经有了更好的人,离婚不是最好的选择吗?”

耳边又一次回想起沈诗怡临别前对他说的话。

陆宴池缄默了半响,缓缓拿起笔。

许久,还是没有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
一张轻薄的纸,就能轻而易举的断绝他和沈诗怡五年的婚姻。

陆宴池怎么也签不下去,他心慌地移开视线,不耐烦的将纸张塞进了下面的柜子里。

只是想着眼不见,心不烦。

……

在冰岛的治疗很久,也很孤独。

每次做完放疗,沈诗怡难受的想要放弃,在病痛中垂死挣扎,不是一件容易事。

她唯一能想到的,只有陆宴池,还有自己的家人。

致命的疼痛过后,沈诗怡总会在窗前坐很久。

目光望着窗外,无论天晴还是下雨,一看就是一个下午。

看得太入神,以至于陆谨言走进病房的时候,沈诗怡都没有察觉。

“怎么了?”陆谨言走到沈诗怡床边坐下。

沈诗怡回过神来,视线不自觉的落向手上的针管: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在冰岛一个人太孤独了。”

“你想回国治疗?”陆谨言一眼就看出了沈诗怡的内心想法。

沈诗怡点了点头,回答的很诚实:“长久的待在这里,我不太适应。”

而且在国内,她还能见一见自己的亲人,还有……陆宴池。

这些天,她在这里的确接受了良好的医疗服务,但她心里清楚想要长期治疗就必须要回国。

陆谨言沉吟了几秒:“对你来说,回国治疗的确会更好。”

他似是下定决心般,揉了揉沈诗怡的头:“别担心,过几天我帮你安排返程的事情。”

沈诗怡脸色讶异了一瞬,看着陆谨言真诚的态度,深受感动。

“陆先生,谢谢你。”

陆谨言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,微微一笑道:“如果等以后治疗成功,我会让你好好感谢我。”

“再过几天,我也会因为家庭原因回国发展,我会接你一起回去。”陆谨言又说。

沈诗怡眼眶有些红,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说什么。

“我不明白,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。”

陆谨言愣了愣,这个问题好像也把他问到了。

“大概是因为,身处异国,找到了同国籍的人,下意识的想要帮助吧。”他终于解释,眼底的神情分辨不明。

虽然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,但是沈诗怡没有继续这个话题。

适时,例行检查的小护士过来查房。

她看见坐在沈诗怡床边的陆谨言,忍不住偷笑打趣:“陆医生最近经常来这个病房串门哦,看来这位沈小姐对你很重要了。”

“你八卦什么。”

嘴上训斥,但陆谨言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,起身走到小护士身边闲聊。

沈诗怡不是听不出两人用英语的对话,但是现在她已经没心思理会这些八卦新闻。

毕竟刚开始,也是她先利用陆谨言气走的陆宴池。

等到陆谨言聊完回来时,沈诗怡已经泛起一丝困意。

陆谨言自知不能在病房久待,便叮嘱了几句,温然道:“好好休息,过几天我再来看你。”

沈诗怡微微颔首,看着男人修长的背影就要离开病房时,她突然开口:“你以后会回帝都吗?”

陆谨言脚步一顿,回头,嘴角轻轻勾起:“当然,我们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。”

几天后。

沈诗怡便在几个医护人员的照顾下乘上了私人飞机。

老实说,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回国治疗,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,甚至又专机接送。

直到,沈诗怡在飞机上遇见了陆谨言。

换下了一身白大褂,他穿上了件很衬身材的蔚蓝西装,举手投足间都像个出生世家的矜贵公子。

沈诗怡家庭条件也不错,一眼就看出来陆谨言全身的打扮,几乎都是高档定制。

“怎么?看见了我穿常服很奇怪吗?”陆谨言见沈诗怡看入迷的眼神,不禁笑着打趣。

他径直坐在了沈诗怡的对面,扑鼻而来的不再是医院的那股消毒水味,而是一股淡淡的古龙香。

沈诗怡微微敛神,红唇轻启:“这是你的私人飞机?”

“算是吧。”

陆谨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眉眼压低了几分:“当初我是在冰岛留学,后来喜欢上了这里的极光,一直没有回国。”

想到那天见到的极光景色,沈诗怡不可否认:“冰岛的景色很美。”

“不过,还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分享会更好。”陆谨言感叹声,撑着头盯着沈诗怡千变万化的的脸色,他突然问:“诗怡,回国后,要是再遇见你的前夫,我还算你的男朋友吗?”

听到‘陆宴池’的名字,沈诗怡黯淡了神色:“帝都那么大,我为什么一定会遇见他?”

“根据墨菲定律,你越不想越遇见他,就越容易遇见他。”

沈诗怡不由得攥紧了手心,深呼了口气:“上次擅让你当我男朋友的事情,是我不对。”

陆谨言僵直了身子,连忙解释:“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”

“那是?”沈诗怡好奇的抬起眼,看起来十分无辜。

陆谨言无奈地闭上眼,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
他只是说:“你先休息一会儿吧,我等一下通知你的家人来接你回家。”

沈诗怡微微垂眸,忍着疼痛勉强应声:“好。”

第二天当晚,抵达帝都机场。

沈诗怡就被立刻送去了就近的医院做好了住院准备。

对于一个病人来说,长途跋涉与病魔共舞没有区别。

以免病情恶化,需要第一时间进行治疗和检查。

但是幸好,这些天沈诗怡一直在积极配合治疗,恶化也被抑制。

沈母和沈父早已经及时赶到。

在看见沈诗怡消瘦苍白的脸色时,沈母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来。

“诗怡,是我们没照顾好你。”沈母抚上沈诗怡苍白的脸,满眼心疼。

沈诗怡却摇头,声音忍不住哽咽:“别这样说,妈,怪我没有早点告诉你们,让你们担心了。”

其实她并不想在父母前面哭,但是长久来积压的情绪在亲情的关切在,她也很控制住。

向来沉稳严肃的沈父看着自家女儿这般模样,此时也红了眼眶:“傻闺女,你受苦了。”

沈诗怡有个十分美好的家庭,除了沈父沈母还有个正在读书的妹妹。

一家人和谐美满,沈母沈父也从不对她苛刻严厉。

所以在诊断为鼻咽癌的时候,沈诗怡下意识就想到隐瞒。

父母操劳一生,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自己的儿女家庭美满,幸福健康。

可是她现在的婚姻已经一败涂地,身体也变得瘦弱不堪。

她不想看见父母为她担心的模样。

一家人团聚,有着说不完的话题。

陆谨言也很知趣的退出了病房。

沈诗怡将这些天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倾诉而出。

沈母听完,紧紧握住沈诗怡的手:“傻闺女,离了婚也没事,我只希望你能够开心,以后跟爸妈过一辈子也没关系。”

沈诗怡瞬间红了眼眶:“我知道了。”

沈父抹去了眼梢的红,声音沙哑:“你好好养病,不用再去想离婚的事情,安然明天就来看你。”

沈诗怡鼻尖更加酸涩:“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“胡说什么。”沈母忍不住抱住她,满眼都是怜爱和心疼,“你是我们的女儿啊。”

靠在温暖的怀抱里,沈诗怡再也说不出来话。

她心里想,哪怕没有了陆宴池,她还有家人。

就算不是为了自己,也算是为了家人努力活下去。

另一边。

陆氏集团里,凌晨一点。

没有了沈诗怡陪在身边,陆宴池几乎在工作上耗尽了自己的所有的尽力。

试图用工作忘记和沈诗怡离开的事实。

他不是什么受到挫折就会颓废的人,相反,他的毅力会更加强悍,就像是着了魔一遍。

因为他不敢停下来,一停下来就容易想到沈诗怡。

于是,他就这样不知不觉的加班到了凌晨一点,怎么也不想回家。

而此时,办公室外。

陆景淮乘着电梯来到了顶楼总裁办,灯光照亮了整个楼层。

今天他收到了来自陈助理的电话求救,专门来这里劝陆宴池回家的。

门没关,陆景淮就迈着大长腿直接走了进去。

“陆宴池,你这一定是着魔了吧?”他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坐下。

陆宴池一听到是陆景淮的声音,头也没抬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“来干什么?当然是劝你回家啊!难不成你还真想累垮自己的身体吗?”

陆宴池视线微垂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声音一贯的冷硬:“我身体好得很。”

陆景淮讶异了:“陆宴池,你不会是真的因为沈诗怡把自己折腾陈这幅模样吧?”

因为他太清楚陆宴池伤心时的模样了。

他和陆宴池从小一起玩到达,也是亲眼看着陆宴池和何若曦分手的。

就是那些天里,陆宴池想发疯了似的学,没日没夜的读书,废寝忘食的忙碌。

只是想在忙碌中忘记失恋带来的痛苦。

“陆宴池,难道你没想过去把沈诗怡抢回来吗?”

手下的笔一顿,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,久久没有动静。

若不是办公室的灯光足够亮,陆景淮可能都发觉不出,陆宴池眼底忽明忽暗的神情。

其实陆宴池从来没有想过和沈诗怡离婚之后的生活是怎样的。

当初他不是没想过找沈诗怡回来,可从他记事起,哪怕曾经和何若曦分手眼睁睁看着她离开,都没有低过一次头。



一路飞驰。

恒丰别墅。

卧室里,陆宴池来到衣帽间准备取衣服,可打开,处处都是沈诗怡生活中的气息。

沈诗怡的生活很简单,没什么收集名牌的爱好,只要觉得穿得合适就会买。

这衣帽间的很多名牌鞋子和包包都是陆宴池为她准备的。

他只是想,其他的名媛夫人也有,沈诗怡也会有。

可是现在离婚,她却什么都没有带走。

这么一想,陆宴池突然有了给沈诗怡发去信息的理由。

他忙打开微信,问:“既然离婚了,你的东西不收拾吗?”

晚上七点,一条微信消息发送到了杨明医院。

病房里。

沈诗怡刚刚休息结束,正在等待放疗,忽然瞧见了陆宴池发过来的消息。

看着白光亮起的屏幕,沈诗怡心里说不出的涩痛,情不自禁握紧了手机。

“在看什么?”陆谨言从身后走来,推着沈诗怡的轮椅朝着放疗中心的方向走去。

“没什么。”沈诗怡将手机收进口袋,调整好情绪,又道,“陆医生最近有时间吗?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我离婚了,可是很多东西还在家里,我想把它取回来。”

闻言这话,陆谨言无意间瞥见了沈诗怡失神的脸色,他做不到拒绝:“好。”

进了放疗中心,家属已经不能再进去。

沈家好歹是帝都世家,沈母沈父都有头有脸的人物,只能抽空来看望。

一个小时后。

沈诗怡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。

最近这段时间,接受放疗,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早已经掉的所剩无几。

伸手一摸就能掉一大半。

沈诗怡看着手上掉下来的一团秀发,心疼不已,呼吸也急促了几分。

陆谨言担心沈诗怡心情不好引起身体不适,忙安慰道:“没关系,以后好起来了还能再长回来。”

沈诗怡微垂着眸,说不出话。

沉寂的气氛在房间里蔓延。

沈诗怡望着窗外,忽然开口:“陆医生,我可以申请回家休养吗?”

陆谨言斟酌了半会儿,温然道:“如果你觉得住在医院很压抑的话,可以申请回去。”

毕竟病人的心态也会影响到治疗。

很多病人也会选择回家治疗,只是需要时常复查。

沈诗怡点了点头。

陆谨言又继续叮嘱:“不过每次放疗的时候记得准时来医院,以免病情恶化,还有你的药记得要经常携带。”

然而这时,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敲门声,打断了陆谨言的唠叨。

来人是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,梳着高高的马尾辫儿,脸上说不出的稚嫩和青春。

女生看起来不高,眉眼和沈诗怡有七八分相似,冷漠疏离的神情和往日的沈诗怡有异曲同工之处。

视线受阻的沈诗怡瞪着来人看了好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:“安然?”


沈安然,她的亲妹妹,平常也是个冷淡性子。

但是心里在乎家人,尤其是得知沈诗怡生病后。

她本是住宿生,这次特意请假来看望。

和陆谨言简单打了个招呼后,沈安然将书包放在床尾,柔声道:“姐,身体还好吗?”

沈诗怡摇了摇头:“今天不上晚自习吗?”

“请假了,这段时间爸妈不在,叫我陪你。”

沈诗怡神色暗了暗,如实说道:“你还是个学生,要以学业为重。”

“不会耽误的,我学习成绩很好,可以上网课。”

沈安然这样解释完,又从书包里拿出一顶头顺的假发递给沈诗怡:“听说做完放疗后容易头发,我帮你买了一顶假发,还是你大学的那种短发。”

接过短发,沈诗怡目光柔和,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涌动。

“原来你还记得。”

沈安然点了点头,理所当然的说:“经历过的事情,怎么会忘记。”

沈诗怡沉默了片刻,似是想起以前和陆宴池在一起的时候。

他就会时常拿忘记做借口。

可是正如安然所说的,自己做过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。

“我帮你带。”见沈诗怡没说话,沈安然便拿着假发连忙上前。

因为头发很短,也比较逼真,基本上看不出什么差别。

平常习惯了沈诗怡往常冷淡强悍的一面,如今再见这样的沈诗怡。

陆谨言看得有些愣,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冒出来,生根发芽。

他大概能想象出大学时期的沈诗怡是什么模样。

“很好看。”沈安然由衷的说。

沈诗怡忍不住微微一笑。

两人似是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的聊过,一直聊到了晚上。

自从走进娱乐圈成为导演后,沈诗怡就很少和妹妹安然有过多接触。

两姐妹的性格又很相似,或许在小时候,两人还是其他的好姐妹那般,吃喝玩乐黏在一起,但后来大家长大了,性格也变得外冷内热,不爱说多话,尤其是对自己的在意的人。

沈诗怡连回家的次数都少之又少,对沈安然的信息记录更多的都是汇款。

现在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看她生病太过可怜,终于空出时间来陪伴自己的家人。

聊到一半,沈安然似是想起什么,又问道:“刚刚过来的时候,听到你叫陆医生帮你去姐夫那边拿衣服吗?”

沈诗怡点点头,不明所以的看着她。

“我帮你去吧,你还要接受治疗不方便,陆医生也不好一个人去帮你拿,我是你妹妹更清楚你的东西。”沈安然平淡说完,又看了眼身边的陆谨言,“更何况陆医生还要照顾你。”

沈诗怡斟酌了会儿:“拿些换洗衣物和离婚证就好。”

“好。”

恒丰别墅。

陆宴池来到书房里,在书架上搜寻着可以入眠的书籍。

最近这些天,也不知道是因为别墅太安静,还是工作太多,时常睡不着。

以前陆宴池总是习惯安静,除了沈诗怡,他的别墅里不习惯多出外人来入住。

所以打扫也是找的钟点工。

现在没了沈诗怡,别墅里更加安静,没任何生活气息。

更何况现在陆宴池,24小时恐怕有12个小时是在公司里。

漆黑的夜,万籁俱寂。

陆宴池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木质书架上搜索,忽然在最上层的一个相册框停了下来。

这是沈诗怡的相册,他很少动她东西。

因为除了结婚照,他和沈诗怡也很少合照,没什么意义。

鬼使神差地,陆宴池将相册拿了下来,映入眼帘的第一页就是他和沈诗怡的结婚照。

沈诗怡的头靠在他的肩膀,脸上都是柔和的笑意。

陆宴池看得有些入迷,手不觉得抚上女人微笑的眉眼,说不出的郁闷。

其实刚见面那会儿,陆宴池对沈诗怡的第一次的感觉就是冷,会发觉面前的这个女人对任何事情都是漠不关心,是个极为理性的女人。

现在看来,也是一样。

在离婚这件事上,毫不含糊,哪怕他们是商业联姻。

又在书房坐了一晚上。

等陆宴池听到挂钟响起时,已经是早上七点。

他拿起手机去看消息,就见沈诗怡回来了一个字:“好。”

陆宴池幽暗的眸忽然一亮,但是很快被冷漠的表情掩盖。

这意味着,今天能看见沈诗怡,只要压住脾性,再好好谈一次,也不一定非离婚不可。

想着,陆宴池几个箭步闯进了浴室里,好好洗漱打扮了一番。

穿上了一件崭新的西装,站在衣帽间里,重新打理了一遍胸前的温莎领结。

镜子里映出陆宴池的意气风发的脸,若是忽视眼周围的晕黑,看起来还算有精神。

他不由得想起,当年沈诗怡刚嫁过来那会儿,还不会打领结,为此他还和沈诗怡冷战好几天。

现在想来,他才明白,沈诗怡也是沈家的千金,从小泡在蜜罐中长大,又怎么会这些事情。

但是后来,沈诗怡还是为他学会了打领结,一双只会拍戏的手,也会了一手高超的厨艺。

只是从前,他没有在意过,只觉得这些都是妻子该做的事情。

楼下的门铃被按响,陆宴池终于回过神来。

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,此时的他心跳如鼓。

收拾好家里的一切,陆宴池下楼去开门。

可看见门口来人一刹那,他有些没反应过来。

面前的女人长得很像沈诗怡没错,但是年龄偏小,穿着一身校服,脸色寡淡。

这倒是和沈诗怡很类似的性格。

“你是?”

沈安然疏离又淡然的打了个招呼:“陆哥你好,我叫沈安然,是沈诗怡的妹妹。”

陆宴池眼底覆上一层疑云,微蹙着眉:“我不记得沈诗怡又有个妹妹。”

沈安然很平静地望着他:“很正常,你去我家的次数都很少,根本不了解我们沈家。”

陆宴池被堵得哑口无言。

当年陆宴池和沈诗怡是因为政治联姻走到一起,除了共同生活,一点也不像夫妻。

他从不去拜访沈家,更不了解沈诗怡还有个将近18岁的妹妹。

心底的疼好像有些止不住,陆宴池强忍着难受,喉头发紧:“你姐姐呢?”

“她来不了。”

陆宴池呼吸沉了沉,恍然间脑海闪过那天在冰岛医院见到的情形。

他压着嗓子问:“她到底是不能见我,还是不想见我?”

沈安然黑睫微微一闪,向陆宴池投来一个冷漠的眼神:“既然陆哥心里清楚,就不用我多说了。”

沈安然就是这样,比沈诗怡说话更加一针见血,从不拐弯抹角。

这样的人,沈诗怡一个陆宴池都很难招架,更别说再来一个沈安然。

于是,这番直白的话,顿时让陆宴池瞬间无话可说。

沈安然也懒得理会他:“这次过来是为了收拾我姐姐的东西,打扰了。”

说完,她便自顾自的换鞋朝着楼上走去。


为了不耽误时间,沈安然收拾的很快,先是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打包完毕,最后只拖出一个箱子收拾了赶紧的衣物,随后将其余的东西尽数装进箱子里。

“陆哥,我姐姐的这些东西我想你也应该用不上了,不如我全部帮你扔了吧?”

看着箱子里所有关于他和沈诗怡的回忆,陆宴池不禁沉了脸色。

他内心当然是拒绝的,可是他却不想承认自己很需要。

熟料此时沈安然又接着说:“既然离婚了,就不要留下东西了,免得陆哥你看见了心烦。”

接着,她拿着箱子就要往外走,忽然手腕被身后一个力道直接拉住。

沈安然毫无招架的回过身,紧接着就撞进陆宴池冷冽的黑眸上:“你凭什么断定你姐一定不会回来找我?”

这些年,沈诗怡也没离开过他,他就不信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背地里受这种痛苦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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