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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凌月凤莘夏莹

夏莹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,被气得浑身颤抖,大声质问:“大人,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?就连死,你都不相信,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?”凤莘却不听劝,望着叶凌月的碑,静默良久,眸底暗沉,不知他在想什么。良久后,他低沉地说道:“我还没有休掉她!”言下之意,就是还有资格管叶凌月的死活。小梅闻言,心底更加悲痛。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,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,霍大人心里有她。可下一刻,却听凤莘阴沉地说道:“来人,给我掘墓!”叶凌月是在做戏,墓里肯定是空的。等他挖开,发现她作假,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。凤莘下属听到命令,纷纷一震。“…不妥吧!”“主子,死者为大,你就让…霍夫人好好安息吧!”

主角:叶凌月凤莘夏莹   更新:2022-11-15 14:22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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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凌月凤莘夏莹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叶凌月凤莘夏莹》,由网络作家“夏莹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,被气得浑身颤抖,大声质问:“大人,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?就连死,你都不相信,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?”凤莘却不听劝,望着叶凌月的碑,静默良久,眸底暗沉,不知他在想什么。良久后,他低沉地说道:“我还没有休掉她!”言下之意,就是还有资格管叶凌月的死活。小梅闻言,心底更加悲痛。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,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,霍大人心里有她。可下一刻,却听凤莘阴沉地说道:“来人,给我掘墓!”叶凌月是在做戏,墓里肯定是空的。等他挖开,发现她作假,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。凤莘下属听到命令,纷纷一震。“…不妥吧!”“主子,死者为大,你就让…霍夫人好好安息吧!”

《叶凌月凤莘夏莹》精彩片段

这怎么可能?


叶凌月怎么可能死了?


凤莘心有一瞬仿佛被撕裂开来,不敢置信。


“小梅,你家夫人呢?”


小梅站起身来,双眼腥红的望着眼前的人,一脸悲戚愤懑:“如您所愿,我家小姐永远都不会再出现打扰到您了!”


吼完,小梅的理智才回归,一脸不待见道。


“请霍指挥使离开!我家小姐已不是霍家妇,只是楚家女,您和她也没有任何瓜葛,不必来祭拜了。”


凤莘闻言,捏紧拳头,呼吸急促,


“本官乃锦衣卫指挥使,审过的犯人无数,从来没犯人能逃过本官的法眼,在本官面前撒谎,是作茧自缚。”


告诚完,他寒潭般冷寂的眸光直直射向她,逼问道。


“小梅,我再问一次,你家夫人呢?”


“不管霍大人问多少遍,小梅都是这个答案,小姐,已经没了!”


小梅悲从中来,嘶声道。


“撒谎!”


几乎只是一瞬,凤莘的心像是被人扯了一样,一下又一下,生疼。


“我家小姐是病死的!大人若不是不信,可以去问经常为小姐诊脉的回春堂王大夫。”


凤莘的心狠狠一揪,巨大的恐慌笼罩着他。


密密麻麻的恐慌蔓延四肢,让他呼吸困难。


他却只能攥紧双拳,不让自己的恐慌显露半分。


“一个好好的人,怎么可能说死就死,你们主仆两个,还有那什么劳子的王大夫,都是联起手来戏要本官,你以为本官会信?”


跟随而来的锦衣卫等人面面相觑,看着墓碑,再联想到那封遗书。


他们知道,这人是真的死了。


可他们大人为什么不相信?


莫非霍夫人之死另有隐情。


夏莹将视线从墓碑上收回来,忍不住劝道:“大人,没有人会拿死亡来做戏的,逝者已矣,大人节哀。”


小梅死死的攥着拳头,被气得浑身颤抖,大声质问:“大人,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相信小姐?就连死,你都不相信,小姐在你心底究竟有多卑劣?”


凤莘却不听劝,望着叶凌月的碑,静默良久,眸底暗沉,不知他在想什么。


良久后,他低沉地说道:“我还没有休掉她!”


言下之意,就是还有资格管叶凌月的死活。


小梅闻言,心底更加悲痛。


这话要是让小姐亲口听到该多好,或许小姐还能欺骗自己,霍大人心里有她。


可下一刻,却听凤莘阴沉地说道:“来人,给我掘墓!”


叶凌月是在做戏,墓里肯定是空的。


等他挖开,发现她作假,定要重重的治她的罪。


凤莘下属听到命令,纷纷一震。


“…不妥吧!”


“主子,死者为大,你就让…霍夫人好好安息吧!”


肖勇开口劝道。


“你们若是不挖,便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!”


凤莘执意要挖开叶凌月的墓。


下属们一脸苦色,官大一级压死人,刚好旁边有铲子,便捡起铲子上前。


“不要!”


见状,小梅连忙上前,张开双臂拦在众人面前。


“不要…!”


下属们询问的看向凤莘。


凤莘依旧死死的窜攥着拳头,不敢松开,


随着一声令下,下属们越过小梅,小梅慌慌张张的上前,扑到土堆上:“要想挖墓,就从我的尸体开始挖!”


众人也不好动手,凤莘呵斥一声,“滚开!”



连忙上前几人,将小梅拽开,然后继续挖。


小梅一获得自由就上前阻拦,不小心撞上铁楸,她惨叫一声。


却顾不得疼痛,继续阻止。


众人停下来,看着小梅用瘦弱的身躯扑倒在雪地里,也有些不忍。


但凤莘并没有收回命令,肖勇只能上前将小梅再度拉开,将她压住。


小梅跪倒在地,呼吸急促,眼眸通红的看着逐渐被挖得逐渐露出棺身的土地。


目光恳求:“霍大人,求求你,不要打扰小姐休息,小姐的在天之灵会看着…”泪水滂沱,肝肠寸断,悲痛欲绝,小梅忽然昏死过去。


凤莘置若周闻,见小梅就算赔上命也要阻止他打开墓,心中更加肯定,叶凌月没有死!很快,在几人合力下,掩埋的黄土被挖开,露出了一口崭新的棺材。


“大人,要打开吗?”


下属看着露出来的棺材,问道。


“开!”


凤莘一点感情都不曾流露。


大家要不是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他的夫人,还以为他是在办案呢!


又岂知,凤莘是根本就不相信叶凌月死了。


众人将棺材撬开来,里面的人缓缓的暴露在凤莘眼前,


躺在里面的叶凌月,维持着端庄的姿势,穿着一套红色衣裙,唇角妖艳,一切都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样。


唯独她的一双眼睛睁着,没有焦距。


和凤莘对个正着。


他双腿陡然发软,脑海中一片空白。


此时,耳边响起夏莹的声音:“霍夫人离去时,是睁着眼睛的,她应当是死不瞑目吧!”“闭嘴!”


凤莘有些咬牙切齿。


她肯定是为了欺骗他,来不及闭上眼睛的。


想到此,凤莘纵身跳进了掩埋着叶凌月的小土坑,叶凌月的尸体映入眼帘。


凤莘呼吸一颤,唇上血色尽失。


他看过无数的尸体,怎么会不知道尸体的真假?


他不相信!


凤莘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叶凌月已死。


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,定然是用一具尸体易容成叶凌月的样子。


凤莘仓皇的勾起唇角,目光在她脸上来回探索。


可不管怎么看,都看不出一丝不寻常的痕迹。


“叶凌月,你既然睁着眼睛,就给我起来!”


凤莘刚松懈下来的心脏又猛地压了块巨石,惊慌失态。


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下属面前如此失态。


“你再不起来,我不止把你的墓给挖了,你楚家其他人的墓我也要挖开。”


凤莘盯着叶凌月开口道。


他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,听不出喜怒哀乐,但若仔细辨别,却能听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。可惜回应他的,只有冷冽的风声。


“大人,万万不可!”


霍莹一脸震惊,连忙阻拦,没想到凤莘这么不能接受叶凌月的死。


之前他还曾说自个谁都不爱,可现在他这般闹腾,都变得不像她认识的霍大人了。难道他真的不爱吗?


还是爱而不自知…


可说完这句话,凤莘似乎有一种错觉,叶凌月的眼睛睁得更大了。


凤莘站在那里,目光直直的盯着叶凌月,整个人如置深渊,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。“罢了。”


方才威胁的话语,不作数。


冰凉的冷风吹散了他的怒火,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?


凤莘眼角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悲伤,抬手覆盖在叶凌月的眼帘。


“叶凌月,你该闭眼了。”


话音落下,他抬起手,那一直睁着的双眼已然闭上。


凤莘跳上来,朝下属们道:“叶凌月仍然是霍夫人,理应葬在我霍家墓地。”说完,将那写着“叶凌月”的墓碑一掌拍碎。


棺木在凤莘眼前合上,叶凌月消失在他眼前。


锦衣卫众人将棺木抬了上来,重新将土坑填满,又带着这副棺木上路。夏莹也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上,到了永州,便将她放到了医馆。


宣帝八年二月。


警衣卫指挥使除永州盗贼。


被圣上召回嘉奖。


凤莘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回京城。



已经是二月,风雪差不多停了,可行至京城郊外,却突遇风雪拦路,前行不得。


凤莘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寺庙,牌匾上书“灵山寺”


“去前面的寺庙稍作歇息。”


凤莘带着棺木进了寺庙,一个小和尚迎了过来:“施主,方丈让我请您过去。”


凤莘心底疑惑,他并没有约见方丈,这方丈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?“施主,请。”


小和尚催促道。


“走吧!”


凤莘随小和尚来到了庙宇后的一间佛堂。


佛堂内,檀香浓郁,凤莘一下就想起了叶凌月。


“施主,久仰大名。”


方丈一脸的慈眉善目,一脸高深的模样。


“方丈找我来有何事?”凤莘冷冷地说道。


方丈也不介意他的态度,由一小和尚呈上一托盘,盘里放着供奉的佛珠。“贫僧这里有一串佛珠,想赠予施主,阿弥陀佛!”


凤莘微微蹙眉,拿起佛珠,那一刹那,心底便有了放松的感觉。“施主官居高位,杀孽重,这自然于你有碍。”


“本官很好。”


“不过是你身边的人替你受了罢了!”


凤莘一头雾水,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佛珠。


“那本官便收下了。”


方丈微笑着点头。


“拿上这串佛珠,施主便可以见到你想见之人。”


“本官并未有任何想念之人。”


凤莘将佛珠戴在手腕上,双手负在身后,一手抓着手腕,心绪暗潮翻涌。方丈笑得更有深意。


“请。”方丈掌心向上,五指朝着外间。


神奇的是,凤莘出来的时候,风雪已停。


……


霍府搭建起了灵堂。


凤莘向圣上要来了十日假期。


接下来的几日,前来霍府祭拜的人,络绎不绝。


霍老夫人带着白色头戴,坐在堂内,嬤嬤帮着按摩头部。


“烨儿不是说已将她休了,怎地去一趟永州,便将那楚氏的尸体迎了回来。”


“老夫人,只是一个死人,也占不了多少地,主子无需介怀,还是想想如何帮少爷匹配一福寿双全,贤良淑德的女子。”


嬤嬤安慰道。


片刻后,凤莘身着一身常服进来给母亲请安。


霍老夫人见到凤莘的模样,愣了一愣。


现在全服上下都为叶凌月披麻戴孝,是凤莘的命令,但偏偏他本人,却丝毫不见悲伤。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是如何想的?


“你可伤心?


凤莘负手站在堂下,抬眸问道:“母亲,您觉得她死了?她的丫鬟说她是病死的,您可曾见过她生什么病,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,还未可知。”


霍老夫人脸色大变,“烨儿,叶凌月已经死了,你不愿意接受真相,是否…”


他竟是不愿相信叶凌月已经离世。


是否心里有她?


凤莘似乎是知道她要说什么,先一步阻止道:“是儿子失态了,她已经死了。”


霍老夫人觉得为凤莘娶妻一事刻不容缓。


“纳妾一事,你已然拒绝,现霍氏已走,你有何打算。”


凤莘垂下眼帘:“锦衣卫刀口舔血,儿子只想为圣上效力。”


老夫人叹了一口气:“你当真要让霍家断后吗?”


凤莘心一沉,莫大的无力感让他攥紧了拳头。


“母亲是何意。”他沉声道。


霍老夫人缓缓睁开眼,心中已然有了决定:“听闻兵部尚书家的嫡女才貌双全,很是不错。”


丧期一过,霍老夫人请了媒婆去尚书府提亲。


只要是凤莘经过的地方,便能听到许多的议论。



“听说了吗,霍府要有新的夫人了?”


“自古只闻新人笑,哪里听得见旧人哭,更何况这旧人,已经是个死人。”


凤莘握紧刀柄,沉着脸踏进锦衣卫,议论声顿时停止。


“大人,我有事找您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

夏莹出现在他身后。


“公事便在这里说。”


凤莘站在原地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见她一脸为难,便转身离开。


情急之下,夏莹朝他冷漠的背影喊道:“是有关已逝的霍夫人的事。”


凤莘挺住脚步,转身。


半个时辰后。


凤莘随夏莹到了离霍府需要一个时辰路程的医馆。


他抬头望着里面,问道:“你带我来这里做甚?”


夏莹仰头,认真道:“我找遍了所有的医馆,才找到了这间医馆,小梅口中,经常为霍夫人诊脉的便是这间医馆里的王大夫,夫人的病情,他最清楚不过了。”


凤莘蹙眉,站在原地。


里头的王大夫视线不小心瞥到外面的凤莘,便主动走了出来。


凤莘名声在外,他认出来也不奇怪。


他也时常关注外面的传闻,没想到那霍夫人最终还是去了!


王大夫拱手作揖:“霍大人,可有事?”


凤莘面容冷酷,仿若冷面阎王。


夏莹问话:“我问你,霍夫人可是经常找你诊脉,她的病情究竞如何?”


“霍夫人不是去了吗?”


王大夫疑惑抬头,却对上凤莘冰冷的视线。


“你只管回答。”


“回大人,夫人从小便患有心悸,只要保持心情舒畅,不经历大悲大喜,便可性命无忧,近三年来,病情急剧恶化,郁结于心…”


寒光一闪。


凤莘一脸怒意的抽出刀来,架在大夫的脖子上。


“你说得可是真话?”


王大夫吓得腿脚一软,跪在地上求饶:“大人,草民说的绝无半句虚言。”


凤莘陡然腿软,踉跄着退后两步。


原本她性命无忧,近三年来,便是说,是在嫁给他之后,病情才急剧恶化。


是自己间接害死了她。


回府的路上,凤莘便消沉起来。


路过酒肆,便进去买了烈酒,大口大口的往下灌,酒水洒湿了衣襟,也浑然未觉。


借酒消愁,愁更愁。


夜色渐晚,凤莘还穿着官袍,官袍凌乱,怀中抱着一瓶酒,跌跌撞撞的回霍府,不知不觉中便走到了竹院。


曾经叶凌月住的竹院不管多晚,他回来的时候,总会亮着一盏灯。


可现在,人走茶凉…


叶凌月真的不要他了…


忽然,凤莘迷离的双眸映照出两抹黄晕,竹院里亮起了灯,里面有动静传出。


凤莘眼睛亮了起来,双眸片刻清明。


她回来了!


想也不想,他狼狈抬脚进入院内,推开门的那一蔓那,失望扑面而来。


屋内空荡荡的,一群小厮在酒扫。


凤莘蹙眉问道:“这里的东西去哪了?”


“都…已经烧掉了。”


凤莘狠狠一震,顺手揪住回话小厮的衣领。


“谁要你们这么做的?谁准许你们这么做的?”


“……大人,是老夫人吩咐,新夫人将来进府,旧夫人东西不需要留着了。”“谁要娶妻?谁告诉你我要娶妻了?”


凤莘甩手,周身气压骤降不止,将小厮推开。


“滚,都给我滚,没有我的命令,不许进竹院!”


正在洒扫的小斯们纷纷逃也似地离开。


这时,凤莘看到一个小厮抱着一个黑色的的木盒,厉声呵止。


凤莘一把将木盒夺了过来,紧紧的抱在怀里,就像是抱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一样。他上前两步,结果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,木盒里的信笺散落一地。


凤莘随便捡起一封,竟然发现这是叶凌月写给他的,是落款是半年前。


“凤莘,如果我死了,不知道你会不会为我伤心,只可惜,不管你伤不伤心,你都看不到…”


凤莘的心传来剧烈的疼痛,渐渐的向四肢蔓延。


他又捡起一封,依旧是叶凌月写给他的信,落款是三年前。


“今天,我终于嫁给你了,我知道你是为了报恩而娶的我,但是我一定会好好的当霍夫人,当你的妻子,让你永无后顾之忧。”


凤莘能感觉到她写信时的欣喜,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。


可那个时候,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。


也是从那时起,两人便相顾无言了。


凤莘发疯似的,又捡起一封,落款是半年前。


“我的病越来越重了,我不能拖累你…”


凤莘记得,从半年前开始,她便开始闹着要他休妻,他以为她是不满自己对她的冷淡。凤莘眼角猩红,似有眼泪从眼眶里出来。


三天后。


凤莘已将自己关在竹苑三天了,整整三天,滴水未沾。


霍倩看不过眼,闯进了竹院。


一股酒气扑鼻而来,熏得霍倩直蹙眉头。


今日阳光正好,霍倩推开门,和煦的眼光洒进阴暗的屋内。


凤莘仰躺在床榻上,四周是四散的薄纸,杂乱无章。


阳光直直的照在凤莘的脸上,凤莘缓缓睁开双眼,一片猩红。


霍倩对上他猩红的眸子,吓了一跳。


之前几日,哥哥还和没事人一样,不为嫂嫂戴孝,还要娶新人。


她那时当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,凤莘冷心冷情,不会为任何人动情。


可现在,她更希望是自己看错了。


凤莘仿佛没看到一样,兀自举起酒瓶,对着瓶口痛饮。


“别喝了!”


霍倩心里,愤怒和心疼交织,奋力从自己哥哥手里抢过酒瓶,利落的往地上砸。


“哐当一”一声,砸破了静谧的空气。


凤莘毫无反应,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。


霍倩低沉着道:“哥哥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呢?”


空气仿若凝固。


凤莘遮住眼幕,仰着头,一句话从他唇畔溢出:“我后悔了…”


霍倩抿唇,气愤道:“后悔又有什么用,已经晚了,如果在当初嫂嫂离开永州的时候,你便知道后悔,或许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

凤莘的心脏抽疼,眼帘被遮住,看不清神情。


霍倩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模样,又是一阵气愤,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,扔在他身上。


“这是当初在荷院,你落下的遗书,我已经看过了,嫂嫂真的很爱你,这么多年来,就算你对她冷淡,厌恶,她从来都是无怨无悔,觉得是自己耽误了你,自请离去,一个人回到永州等死。”


“她于然一身,死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!”


说着说着,霍倩眼眶红润,伤心地哽咽道:“但是你现在要娶新的夫人了,男人都是薄情的,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承认,你对我嫂嫂有心。”


“为什么你明明爱她,却不承认,就因为是嫂嫂用楚家对你的恩情胁迫你娶她吗?你也不想想,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,谁又能逼你娶她!”


凤莘崩溃了,忽而大笑,忽而悲伤。


原来如此…若他真的不愿意,谁又能逼他娶她!


原来竟是从那时起,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吗?


霍倩不明所以,只觉他冥顽不灵,垂在两侧的双手握拳,大声吼道:“是你,对不起我嫂嫂!”


一字一句的控诉,击溃凤莘最后的心防。


霍倩哭着跑了出去,屋内又重新归于平静。


凤莘睁着双眼,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。


他的心脏抽疼得厉害,几乎要窒息了,手摸起一块碎片,紧紧的攥在手心,很快,血液便顺着十指的缝隙流出。


手心传来的刺痛却比不上心口的疼痛。


凤莘迷迷糊糊的睡过去,谁也没看到,那手腕上的佛珠被鲜红的血液浸透。


睡过去时,他心中无比悔恨地想:如果一切能重来多好。


“主子,醒醒。”



凤莘听到有人呼唤自己,猛地睁开双眼,只感觉浑身都疼。他看着头顶白色的帐子,恍惚了一会。


是谁把他搬来床上了?


“主子,该喝药了。”


凤莘被肖勇扶着从床上坐起,靠在床沿,开始喝药。


“不喝,拿走。”凤莘低沉开口。


喝药还有什么意义?


凤莘侧过脑袋,牵扯到身上的伤,他抬起左手捂住胸口,忽地瞥见自己空空的手腕。他一愣,急忙问道:“灵山寺方丈给我佛珠呢?”


肖勇一脸疑惑:“什么灵山寺?主子,您不是从来都不带佛珠吗?”


凤莘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,还没来得及思考,一名穿着飞鱼服的女子冒冒失失的闯进来:“霍大人,你终于醒了,实在是太好了!”


闯进来的人正是夏莹。


凤莘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。


半年前,他受过一次重伤,当时想到府里的叶凌月,要是知道自己受伤,定是要哭哭啼啼,担忧这,担忧那,便决定留在府外养病,将近一月未曾回府。


可叶凌月却不知从哪里打听到他的落脚处,寻了过来,被他训斥了一顿。


回府之后,叶凌月便第一次提出要他休妻。


他现在竟然是回到了半年前?


凤莘专注的望着自己空空的手腕,那串佛珠已经不见了踪影。


他脑海中回想起那方丈的话“带上它,施主会见到想见之人。”


在他奔溃的瞬间,他便在想要是一切能重来…


凤莘眼眸泛亮,忍不住一阵激动。


难道自己的愿望实现了?


因为那串佛珠。


“大人,您怎么了?是不是伤口又疼了?”夏莹看着凤莘变换莫测的脸色,一脸担忧上前。


凤莘意识到自己可能回到了叶凌月死后半年前之时,便一脸喜色,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。


如果是真的,待会是不是就能到…她了?


可刚一站起,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。


“霍大人一”夏莹一脸紧张,搀扶着他。


可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衣袍的那一瞬,凤莘便厌恶的蹙起眉头,还没挣脱开,门口倏地传来“唯当一”一声。


屋内三人齐齐望过去,只见叶凌月扶着门框,脸色惨白,贝齿咬着下唇死死的盯着他和夏莹接触之处。


凤莘的心也随之漏了一拍,一股闪电般的感觉从心底传遍四肢。


是真的,是真的!


原来,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有所接触时,是如此伤心。


记得那时,她的表情也是如此。


如今回想起来,他才恍惚发现,自己对她的记忆是如此的清晰。


想到这,凤莘胸口又开始抽疼起来,他连忙挣开夏莹的双手,朝着叶凌月的方向而去。


“…”


一开口,凤莘便顿住了。


他发现,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呼喊过她的名字。


叶凌月转身便跑走了。


凤莘追到门口,叶凌月已经不见踪影。


他撑在门框上,脸上血色尽失,目光望着叶凌月消失的方向,近乎贪婪。


重来一次,他定然会好好疼她,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!


帮她治病,长命百岁。


“霍大人,您伤得太重了,还是回床上休息吧!”夏莹上前来提醒道,依旧想要扶凤莘。这次霍大人可是为了她才受了这么重的伤,她自当好好关怀他。


虽然她知道霍大人不喜人触碰,但霍大人都为了救自己受伤了,应当不会厌恶她的触碰。谁知凤莘将手收回,冷冷地说道: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
夏莹尷尬的收回手,只得用眼神示意肖勇上前扶凤莘去休息。


凤莘瞥了他一眼,道:“回什么床,本官要回府养伤。”


凤莘的话一出,肖勇和夏莹都愣住了。


不是都传霍大人和霍夫人感情不睦,凤莘就算是受伤也不愿意回府养伤,更何况刚才明显就是行踪被不喜的人探查,他该生气才对。


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,要回府养伤了?


“还不快去收拾东西!”凤莘蹙着眉头,一脸嫌弃地看着肖勇。


自己的随从,怎么这么不聪明。


“可是您的伤大夫说不宜移动。


“速去准备马车。”


半个时辰后。


凤莘乘坐马车径直进了霍府,停在竹院门口。


他从马车上下来,抬头望着熟悉的竹院,心中感慨万千,深呼吸一口,才抬步走了进去。阳光明媚,道路两旁的竹子生长茂密,郁郁葱葱,微风吹过,竹叶飘落在地上,下人在院子里洒扫。


一片生机。


凤莘不由在肖勇的搀扶下加快脚步,停在了门口,他便推开肖勇自己站立着,有些紧张的整理整理了易容。


肖勇悄悄掀起眼帘。


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在乎自己的仪容了,莫非是开窍了?



门内。


叶凌月正在书桌旁,不断的写着什么,只看到开头“休书”二字格外的明显。


虽是不想拖累他,希望他能寻觅更好的良人,可真的见到那样的画面,心中便翻涌起屈辱和伤心。


她还记得新婚之夜,揭开盖头,还没来得及欣喜,便被泼了一盆冷水。


她上前挽留,抱着他的腰,便被他一阵嫌恶的挥开。


成亲已两载有余,却从来没有近过自己夫君的身。


想到此处,叶凌月心底情绪翻涌,喉间一阵痒意,轻咳了两声。


心口一阵悸痛,叶凌月倏然脸色苍白,忍痛想着。


自己的手也是凉的,怎么焐热他的心呢?


凤莘听到里间传来的咳嗽,神情一紧,连忙推开门,抬步走了进去。


“姑爷,您怎么回来了?”


小梅惊讶的声音传进叶凌月的耳朵。


凤莘进到内室,便见叶凌月匆忙将正在书写的纸藏在身后,微微朝他福身。


该有的礼仪未曾少。


凤莘见状微微蹙眉,以前从未觉得有什么,现在却觉得多余至极。


他连忙上前将她扶起,关心地询问:“你身体如何了?”


叶凌月看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,心底发烫,但更多的是不适应,身体一僵,怔怔地答道。“夫君不必担忧,妾身很好。”


“那便好。”凤莘端详着她的面色,脸色些许苍白,却不似前世即将离世那一月的病态。只要好好休养,不经历大悲大喜,心情开怀,便能安然度过难关。


凤莘松懈着注意力转向她藏在背后的手。


“你背后藏的什么?”


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温和,似乎真的只是好奇她身后在藏着什么。


叶凌月悄悄掀起眼帘打量着他,觉得他今日有些反常,还没想明白,便陡然听她一间,心底咯噔一下。


在他炙热的目光下,叶凌月硬着头皮将休书递到了凤莘面前。


“妾身自知配不上大人,自请下堂!”


凤莘看着这封休书,呼吸一窒,双腿失去力气,狼狈后退两步。


随即他捏紧了手,在原地站定,面上一派镇定地模样:“霍家从来没有休妻的先例。”这只是借口,但是架不住一点也不好说话。


“上面写得清清楚楚,一无所出,二患恶疾,三不侍姑婆,就算你不休妻,我朝律例也不容忍。”叶凌月为了让凤莘休掉她,不惜诋毁自个。


凤莘见她如此决绝,便明白她的决心,颤抖着手去接休书。


此事并不是她的错,是他从未曾碰过她。


身患恶疾…


他多想告诉她,自己不介意,往后一定会治好的。


就算没有孩子,他也要定了她!


就在手即将要摸到休书之时,凤莘忽然虚弱的跌坐在旁边的绣墩上,扶着受伤的肩膀,白色的月袍逐渐被染红。


“夫君,你没事吧?”


叶凌月一脸担忧,连忙上前搀扶,扶完才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他。


恨自己不成器,明明都已经放弃了,却还忍不住关心他。


想要松手,可凤莘整个人顺势靠在她身前:“休妻的事,待到我伤好了再说。”


竹院。


叶凌月看着凤莘肩膀上越来越多的血,一脸的紧张和慌乱,手紧紧的揪着月白色的帕子,转身道。


“我去叫大夫。”


凤莘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,缓缓开口:“不用请大夫…”


手腕也太细了,一定要多补补。


“可是你流血了。”


凤莘却缓缓的牵起唇角:“烦请夫人帮我换药。”


看着她为他担心的模样,即使流再多血,心中依旧泛着甜意。


刚那一封休书,仿佛让他有一种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空息感,担忧她收回了对他的心意。可现在看着她为他手足无措的模样,他便庆幸。


一切还来得及。


叶凌月扶着凤莘来到床边坐下,凤莘便开始脱外衫递给她。


她接过外衫放在架子上,转过身来去接另一件,目光触及凤莘赤裸着上半身,


“哗”的一声,衣服便掉在了地上。


叶凌月连忙转身,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凤莘匀称的身材,宽肩窄腰,脸上出现一抹潮红。


她今天见到的已经是寻常见不到的了。


今天的凤莘实在是太反常了!



这时,身后再度想起凤莘低沉的声音。


“夫人在想什么?再不帮为夫换药,你就直接当寡妇了。”


“没想什么,夫君,妾身见不得血,还是让肖勇帮你换药吧!”


叶凌月找了个借口,慌忙逃离现场。


直到跑出竹院,她才撑着墙壁,大口的呼吸着。


他只不过是让她帮忙换药,并没有其他的意思。


叶凌月,不可自作多情。


叶凌月再心中告诫自己。


“嫂嫂,你怎么在这里?”这时,霍倩高兴地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

叶凌月转过身,恢复如常:“夫君在换药,我便出来了。”


霍倩瞧了瞧四周,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才凑到叶凌月耳边说。


“嫂子,我听说大哥这次是为了救一名女锦衣卫才受伤的,你要抓住这次机会,好好照顾大哥,他一定会对你有所改观的,不能让外边的小狐狸精有机会。


叶凌月闻言,心中旖旎尽散。


她望着十分为自己着想的小姑子,心中酸涩不已,缓缓启唇:“倩儿,怎么胡乱说别人是狐狸精,至于你哥哥喜欢的谁,是他自己的事。”


霍倩甩了甩帕子,嘟着唇。


“我明明就觉得哥哥是喜欢嫂嫂的,就是不承认。”


“倩儿,不许乱说,待会你哥哥又要罚你面壁思了。”叶凌月压下心底的酸涩,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,让她不要乱说话。


曾经,霍倩是当着凤莘的面说这话的,当场凤莘便沉下脸来,罚霍倩禁足,抄了足足一月的《女德》和《女戒》。


“那是他恼羞成怒。”霍倩敢用下半辈子的幸福担保,绝对不会出错的。


可看着嫂嫂一脸不相信的模样,叹气妥协。


“好嘛,好嘛,我不乱说,不过嫂嫂,你还是快去照顾哥哥吧!”


霍倩狡黠的眨了眨眼,不给叶凌月拒绝的机会,便将她重新推进了竹院。


此时,肖勇已经利落的帮凤莘换完药了,又端着一碗浓稠的药汁进门来。


“先放到一旁。”凤莘坐在叶凌月常常躺着的软榻上,翻看着手中的书,头也没抬。鼻尖耸动,一股檀香味沁入鼻尖。


凤莘连忙放下手中的书,望向叶凌月,眉头舒展。


“夫人,你回来了。”


叶凌月点点头,捡起一旁的绣品,和凤莘隔着一段距离,看似认真,实则目光不时的撇向凤莘和那碗冒着热气腾腾的药。


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?


凤莘岂能察觉不到她的目光,心底暗笑,嘴上却吩咐肖勇道。


“肖勇,我不想喝,太苦了,拿去的倒掉吧!”


叶凌月终于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东西,认真道:“夫君,一定要喝药。”


凤莘眼前一亮。


“只有夫人喂我,我才喝。”


叶凌月垂着眼帘,细心的把药吹凉,再送进他的嘴里。


“楚夫人。”


凤莘紧盯着叶凌月静谧的面容。


叶凌月一点也不适应,不管是他对她道楚,还是他如今看她的眼神。


他的身上还有为别的女人受的伤,压住心底快要溢出的酸涩,微微低头躲开视线。


索性,药很快就喂完了,她借口收拾碗筷,便出去了。


夜幕降临,凤莘等着叶凌月上床睡觉,谁知她迟迟不见踪影,等了许久才见她和小梅拿着被裘进屋,放在一屏之隔的软榻上。


“夫君,你受伤了,妾身睡相不老实,从今日起,便睡软榻。


叶凌月望着凤莘黑漆漆的眸子,没有来的一阵心慌,只想逃离,所以才想出了这样的主凤莘心底一扼,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气:“好!”


他岔开双腿坐在床沿,双手撑着膝盖,静静的望着她,在心底告诉自己。慢慢来,定能重新挽回她的心。



翌日。


如意阁。


是京城最大的为达官贵人提供珠宝首饰的店面。


叶凌月出神的看着眼前的簪子,忽然耳边传来霍倩活泼的声音。“嫂嫂,你在想什么呢?”


叶凌月回过神来,缓缓摇头。


她在想什么呢?


那日,凤莘要她喂药,可是一想到他身上是为别的女人受的伤,便忍不住心底一片苦涩。


再联想他近日来对她不明缘由的亲近,她更加困扰。


霍倩的小脑袋想不到她在想什么,以为她是在看簪子。



“嫂嫂,你是不是喜欢这个簪子?那就买下吧,明日便是兵部尚书家嫡女的及笄礼,你便簪这个簪子,免得别人又说三道四。”


以往,叶凌月出门参加夫人之间的聚会,总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,不是挖苦她不得丈夫宠爱,便是挖苦她不掌家中中馈。


叶凌月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簪子上,簪子并不奢华,上面的点翠是上等的绿翡翠。


她一看便心生欢喜。


“掌柜,我就要这个了。”


掌柜满脸堆笑地夸奖:“夫人好眼光,这点翠簪子是我们店里独一无二的,改日去了宴会,必定让众位夫人艳羡。”


“小梅,给掌柜结账。”


叶凌月话音刚落,从旁伸出一只白皙的手,将台面上的簪子拿走。


只听对方爽快的将一张银票放到了掌柜的手里:“掌柜的,这簪子,我们家小姐要了。”


竹院。


肖勇端着满满一碗的黑色药汁进入屋内。


凤莘缓缓环视屋内,蹙眉问一旁的丫鬟:“夫人还未回来?”


“大人,夫人才刚出去一盏茶的功夫。”丫鬟回答。


凤莘心中窘迫,面上却不显,站起身来,往外走。


“肖勇,马上随我去如意阁。”


“大人…”肖勇提醒。


凤莘又走了回来,大手将碗端起,也不顾药还冒着热气,一饮而尽,便抬步矫健的走了出去。


根本不复昨日虛弱的模样。


凤莘刚踏进入如意阁,便听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。


“明明是我们夫人先看上的,都要结账了,你非要横插一脚,怎么那么霸道。”


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,似乎是小梅的声音。


凤莘心一紧,难道是婳婳出什么事了?


他连忙加快脚步,走了进去。


只听那丫鬟嚣张地说道。


“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?我家老爷是兵部尚书,小姐是兵部尚书嫡女。”叶凌月不欲做无谓的争端,打算将簪子相让。


“原来是王小姐,这簪子与小姐很…”


凤莘见状,抿唇,戾气向周身蔓延,出言打断。“不管是谁,都不可以欺负我夫人!”


凤莘瞥着那丫鬟手中的点翠簪子,望着叶凌月,赞美道:“这簪子,更适合你。”


叶凌月与他四目相对,有些飘飘然。她感觉自己的心在狠狠的跳动,并不是因为心悸。她并不打算和别人起冲突,嫁给凤莘后,她便发誓要让他永无后顾之忧。


自然不会和朝廷官员的内眷起冲突,这样只会为凤莘在朝堂中树敌。


忍一忍,便过去了。


可是现在,横竖是得罪了这位尚书小姐了。


“掌柜的,这簪子我便买给我夫人了。”凤莘示意,肖勇连忙递上银子。


“可这位小姐已经结了帐了。”


掌柜有些为难。


“分明是我夫人先说好的,却变成别人的,是我理解错了,不是后到后得?”凤莘当了许久的锦衣卫,申问的气势自是不可说的。


掌柜的也无话可说。


自古只有先到先得,那便也是叶凌月先来的。


那丫鬟脸红了又白,说不出话。


一旁的王小姐顿觉脸色无光,看着周围的聚集的视线,尤其是丫鬟还自爆家门,明日她丢脸的事情便会传遍京城了。


王小姐落荒而逃:“小香,我们走。”


凤莘厌恶的目光扫了她一眼。


这丫鬟如此嚣张,全是当主子的纵容。


兵部尚书之女,便是这幅德行,连他婳婳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。


待两人走后,凤莘眉宇柔和,第一时间查看叶凌月有没有事。


“婳婳,可有事?


叶凌月愣住了,屏住呼吸,瞳孔威震。


婳婳?


他在叫她?


凤莘觉得她这呆滞的模样分外可爱,目光宠溺的看着她,将簪子交到她手里:“这簪子便是你的了,可欢喜?”


全程,叶凌月都是呆滞的。


欢喜?


叶凌月拇指摩擦着簪子,心底复杂。


她自是欢喜的,在永州的时候,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让出去的道理。


可现在又不一样了,是凤莘帮她拿回来的。



万千思绪,化作淡淡地一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
凤莘目光灼灼地低头看着她:“我见你还未回来,实在是想念得很,便出来寻你。”叶凌月只感觉心在不停的跳动,脸上出现两抹红霞,最终招架不住,她缓缓的垂下头。一旁霍債亮晶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,看来两人之间暗流涌动,她很识相退场。“大哥,嫂嫂,我还有事,便先回府了,你们两个逛吧!”


霍倩临走前还在凤莘耳边低语一句,才离开。


叶凌月也不知道他们两说了什么,看着一旁的柔情似水的凤莘,头皮发麻的移开视线。但手心却紧紧的攥着那簪子。


凤莘微微勾唇,他便知道,她会欢喜的。


“婳婳,可还有喜欢的,不用为夫君省钱。”


他牵起叶凌月的手,入手一片冰凉。


叶凌月第一反应便是挣开:“这不合礼仪。”


“你我是夫妻。”凤莘牵得更紧。


可叶凌月也更用力的挣扎。


凤莘想到妹妹的话,另一只空闲的手捂着肩膀道:“你再挣脱,伤口便要裂开了。”叶凌月的心微微刺痛,却也没有再挣扎,一直沉默不语。


尚书府。


宴会现场。


凤莘因受伤闲赋在家,便陪着叶凌月去参加宴会。


两人一起出现,引得周围一片哗然。


在过去两年间,京中官员内眷从未见过两人同时出现过。


男女不同席,即将分离之时,凤莘拉着叶凌月交代道,捻起叶凌月鬓边的发丝,夹在耳鬓。


“想要回去便遣人来告诉我,我们一同回去。”


叶凌月点点头,便和霍倩一同进入厅内。


霍倩暖昧的看着凤莘远走的背影打趣道:“嫂嫂,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,我大哥简直一刻都舍不得离开你。”


厅内,都是较为年长的长辈,霍老夫人也在其中。


叶凌月拉着霍倩默默的候在老夫人旁边,听着她们谈话,并不插嘴。


忽然,其中一位夫人的儿媳抱着一个约莫才一岁的孩童进来,厅内风向顿时便变了。霍老夫人一脸高兴慈祥的逗弄小童。


一夫人见霍老夫人如此高兴,便打趣道:“我看你儿子和儿媳感情甚笃,也快能含饴弄孙。”


霍老夫人睨了一眼叶凌月,眼底意味不明,而后才看着那夫人道。


“还是你有福气,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报上孙子。”


话语里,全是对叶凌月的埋汰。


叶凌月垂下眼帘,有些失望,但对上众位夫人的视线,还是要强颜欢笑。


那夫人又对霍老夫人道:“我这里有一生子秘方…”


叶凌月有些难堪。


这时,一个丫鬟跑进来:“霍少夫人,霍大人的伤口又复发了,要回去换药,请您跟随。”


叶凌月心底一紧,连忙和霍老夫人请辞:“娘,我…”


“去吧,好好照顾烨儿。”霍老夫人挥挥手,让叶凌月去照顾凤莘。


叶凌月匆匆在丫鬟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,进入了停在门口的马车。


她掀开帘子,便对上凤莘剑眉星目的俊脸,丝毫不见虛弱。


“……”


“我没事。”凤莘笑道。


叶凌月见他没事,松了一口气,却也有些恼,没想到他居然骗她。


凤莘靠近,温声道:“别恼,难不成其实你更想留在里面听生子秘方?”


叶凌月一想,也是这个道理,正色道:“谢谢夫君。”


只是未曾想到,凤莘竟然会知道她不擅长应付催生的场面。


以前他从来都不会管她有多难堪,事实上,有许多难堪都是来自于他。


他到底是怎么了?


凤莘黑眸闪了闪,一口一个夫君,总觉得生疏了些。


“我唤你婳婳,不如婳婳也礼尚往来,称呼我时洲可好?”


表面上听起来凤莘是在征求叶凌月的意见,却有理有据,不容她拒绝。


叶凌月抬头看向他,只见他一向清冷的眼底柔情肆意,里面只有她一人的身影。


她耳边只剩下心“砰砰”跳动的声音,有一种他爱上了她的错觉。


“唤一声来听听。”凤莘低沉的声音催促道,似乎带着某种引诱。


“…”叶凌月启唇,唤了一个字却说不出口了,手紧贴着衣袖,紧张不已。


凤莘放在大腿上的手紧了紧。


马车内狭窄的空气仿若凝固。


叶凌月叫不出口,气氛尴尬。


而这时,马车内传来外面摊贩的呼喊:“卖糖葫芦了…”


“停车,要一串糖葫芦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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