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!手机版

落秋中文网 > 其他类型 > 海棠烟花

海棠烟花

沈玉昂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沈玉昂路过我的棺材时,猛地勒停马蹄,表情有些错愕。公主戴着面纱,猫一样优雅地窝在他怀里。「隐娘。」她念着棺材板上的小字,语气有些不快。「听着是个姑娘,你认识?」

主角:沈玉昂隐娘   更新:2022-11-15 14:31:00

继续看书
分享到:

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

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昂隐娘的其他类型小说《海棠烟花》,由网络作家“沈玉昂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沈玉昂路过我的棺材时,猛地勒停马蹄,表情有些错愕。公主戴着面纱,猫一样优雅地窝在他怀里。「隐娘。」她念着棺材板上的小字,语气有些不快。「听着是个姑娘,你认识?」

《海棠烟花》精彩片段

我死在将军回京那日。


他抱着心爱的公主,与我的棺椁擦肩而过。


我的遗物被他一把火烧光。


一件一件,是我为他绣得香囊、缝得鞋袜、抄得血字经文……


后来,他攥着我的半只绣鞋,哭断肝肠。


他终于知道,他发誓要守护的人,是我。


沈玉昂,我早就跟你说过的。


只是那时候你豁出性命,也要从敌军手里夺回公主。


根本顾不上我。


正文:


沈玉昂路过我的棺材时,猛地勒停马蹄,表情有些错愕。


公主戴着面纱,猫一样优雅地窝在他怀里。


「隐娘。」


她念着棺材板上的小字,语气有些不快。


「听着是个姑娘,你认识?」


沈玉昂很宝贝地吻了吻她的发顶,我从没见过他如此多情的模样。


他嘴角衔着笑,轻描淡写道:「不是什么要紧的人。」


我以为我听错了,使劲拍拍耳朵。


过去三年里,我是沈玉昂身边唯一的女人。


每一夜春光旖旎,每一句轻语呢喃,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
他出征前,分明说过,等他回来就娶我。


那时我闭着眼睛,沈玉昂大约以为我睡着了。


可我听到了,我也一直盼望着。


我到死都在埋怨自己,怎么这么不争气。


怎么就不能等等,等他回来,再看他一眼,再吻他一下。


但他却说,我不是什么要紧的人。


「沈玉昂,你把话说清楚……沈玉昂!」


我撕心裂肺地叫嚷着,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,心也绞着疼起来。


我伸手去抓他的衣摆,可我摸不到他了。


我攥着拳头,狠狠捶砸着自己的胸口,我觉得憋闷,憋闷地快要爆炸了。


沈玉昂头也不回地走掉了。


我不甘心地追向他的背影,带着一阵风,掀起公主的面纱。


……她长着与我几乎一样的脸。


我像凭空被人扇了一巴掌,心里烧得火辣辣地疼,怎么都缓不过神。



我浑浑噩噩地跟着沈玉昂。


圣上率领百官一起为他接风洗尘,他与两三好友坐得近,兴致盎然地攀谈着。


沈玉昂,我死了啊。


你怎么能笑得那么畅快?


沈玉昂的颈边有一道狰狞的长疤,听说是他为夺回公主,独闯敌营时受得伤。


「就在去年十月十八,我会永远记得我们重逢的日子。」


公主举着酒杯,含情脉脉。


沈玉昂答她:「值得。」


他温柔又专注地看着她,突然有些失神。


旁人笑话他:「神武大将军英明一辈子,怎么一看见公主就犯痴。」


「十月十八……」沈玉昂默念着,回头跟着众人笑说:「我只是觉得,好像忘了什么事情。」


沈玉昂,我给你写过信的,你怎么能忘?


去年十月十八日,你在边关,为了公主杀进敌营,最终抱得美人归。


那一天,我生下了你的孩子。


沈玉昂,那时候你受得伤,一定很疼吧。


但是你不知道,女人生产的疼,疼过你一万倍。


你总说我像麻杆一样瘦弱,但是你一定不知道,我的身体里能流出那么多血。


那一天,我的血都要流干了,怎么都止不住。


产婆问我,保大保小?


我生怕她听错了,哭喊着叫嚷:「保小!保小!」


因为他是我的孩子,也是你的孩子。


可你那时候,正忙着为了另一个女人流血流汗呢。


后来我的信,你也没有认真看吧?



三更时,沈玉昂醉醺醺地回到将军府。


他的屋里,挨墙摆着一张小床。


他拖着身子,沉沉地倒下。


「隐娘,我头疼,你帮我按一按。」


从前他夜夜与我在此缠绵。


只是每每事毕,沈玉昂总会回到自己的卧榻,与我分床入睡。


他说,他常年打仗夜夜梦魇,生怕睡着了误伤到我。


我怎么那么傻啊,他说什么我都信。


我在沈府呆了三年,连个正经的院子都没有。


沈玉昂当我是廉价的家妓,他把我圈养在这张床上,随叫随到,有求必应。


可这一次,沈玉昂没得到回应。


他不死心,又叫一声:「隐娘?我还想喝你熬得安神汤……」


我站在床头死死咬住嘴唇,眼睛涨得酸疼。


沈玉昂,你叫我做什么?你叫一个替身干什么!


你的心上人已经回来了,你难受,你去找她呀!


哦,对,公主身娇体贵,你不会舍得她当牛做马地伺候你。


你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告诉我,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工具?


你干嘛要装作爱我的样子,骗走我的心呢?


你还不如……还不如死在外面,永远都不要回来!


老管家在门前答话,平静地提醒他。


「将军,隐娘已经没了。」


沈玉昂没吭声,他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,目光冰凉又清醒。


他自言自语:「没了?真没了啊……」


他撑起身子,吊着脑袋笑了一声。


「嗯,知道了。」


「死人的东西,全烧了吧。」



整个大齐都流传着沈玉昂为公主冲冠一怒的佳话。


我本以为,他很快就会向圣上请旨赐婚。


可一眨眼过去两个月,他却连这话提都没提。


几个朋友约他喝酒,酒过三巡时,御史家的老二陈朗问他:「你为公主连命都不要,怎么把人抢回来了,又不着急娶回家了?」


公主就坐在屏风后,她揪着帕子,羞涩又紧张地等着沈玉昂的回答。


沈玉昂转着杯子,没吭声。


陈朗攀上他的肩膀,笑眯眯道:「你不会是,心里念着你府里那个女的吧?」


公主目光一闪,面色沉了下去。


我与她,一人一鬼,这会儿全等着沈玉昂怎么说。


「怎么可能。」沈玉昂仰头饮下一杯酒。


是啊,怎么可能。


我自嘲地笑笑。


陈朗喝多了,攀上沈玉昂的肩膀,洋洋得意道:「我就说么,那种勾栏瓦舍爬出来的臭虫,你怎么可能瞧得上。」


「不过是沾了公主的光,还真把自己当只凤凰了,我不过摸了她一把,她竟敢把我踹进月湖里……」


沈玉昂猛地抬头,恶狠狠地瞪过去。


那年冬天,陈朗轻薄我,被我一脚踹下月湖。


他气不过,反咬一口说我勾引他,还大胆将他推进湖里。


当时我拼命解释,可是没人愿意信我。


沈玉昂让我当众下跪,给陈朗赔罪。


我长在尼姑庵,从小跪到大,其实跪一下不要紧的。


偏偏那一回膝盖落地的时候,我却觉得我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。


沈玉昂的表情吓坏了陈朗,不等众人反应,他挥拳就砸在陈朗脸上。


他突然发疯一样,对着陈朗拳打脚踢,几个人拉都没拉住。


他踩在陈朗的手腕上,明明很愤怒,表情却平静得吓人。


「她是我的女人,你怎么敢碰她。」


我安静地看着这一幕闹剧,觉得真好笑。


活着的时候没能得到的保护,死了我也不稀罕了。


有人替陈朗求情:「沈兄,消消气,陈兄是糊涂,不然改日请隐娘姑娘出来,让陈兄亲自与她赔礼道歉……」


沈玉昂甩开那人的手,这么久以来,我第一次见到他红了眼眶。


「她死了!她死了!谁能给她赔罪……」


他的怒吼被屏风倒落的声音打断。


公主一言不发地盯着沈玉昂,她抖着肩膀,哭得让人心疼。



沈玉昂愣在原地,默声道:「安阳……」


他伸出手想替她抹去眼泪,公主大发雷霆,嚷道:「你别碰我!」


她低头就要跑,沈玉昂两步追上去,将她扛在肩上,任凭她又踢又打,将她扔进将军府的马车里。


「骗子,你这个骗子!你明明说她不是要紧的人,你喜欢她,你居然喜欢别人!」


沈玉昂将她圈禁在怀里,「我把她留在身边,只是因为她像你,仅此而已!否则,你不在我身边,三年,你让我怎么熬?」


「所以,她只是你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?」


公主红着鼻头看着沈玉昂,他眼神晦暗,半晌点头说:「是。」


「你也不是为了她,所以不想娶我?」


「当然不是,我只是想着,你刚刚回京,或许还想在陛下身边多待些日子……」


公主猛地摇头,「我不要,我不要等了!你现在就去跟父王说,你要娶我,你去,你去!」


她脸红的可爱,沈玉昂喜欢女人这样子。


从前我偶尔撒泼,他总是会用一个吻来堵住我的嘴。


而现在,他目光久久停留在公主的脸上。


然后,他递给她一个绵长又炙热的吻,热烈到足以融化所有隔阂。



沈玉昂用最快的速度,写好求娶公主的奏章。


从那以后,他每天都陪着公主弹琴作画,游山玩水。


好像要弥补那日她为他流下的眼泪似的。


他带她去了品茶的四喜斋,坐在我常坐的位子上,看小桥流水、古道人家。


公主有些抱怨。


「脏死了。」


「我们约上人去别宫玩吧,若要谁知道我来这么寒酸的地方,还不笑掉大牙。」


她好热闹,喜欢被人群簇拥着。


但是沈玉昂不喜欢。


他年少时入朝堂,睁开眼就是尔虞我诈。


闲下来,只想找个清静地方,跟心上人喝喝茶、聊聊天,懒散度日。


四喜斋就是沈玉昂最喜欢的地方。


他离家的每一日,我都会来坐坐。


我还在身侧的栏杆上刻了字,一遍一遍,虔诚地思念着他。


公主瞧见了,冷哼着读道:「隐娘盼,玉郎归。」


沈玉昂,你知不知道,你离开以后,我从没睡过一个踏实觉。


只要我闭眼,就会看见你浑身是血,我真怕那些血是你的,我真的好怕……


我用自己的血,一字一句抄下平安经。


我想只要你平安,便是拿我的命来换,我也愿意。


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,可我后悔了。


沈玉昂抿了口茶水,表情没有波澜。


公主气恼他的从容,又开始嚷了。


「你带我来她来过的地方,什么意思?她坐过的地方,我都怕脏了我的衣裳!」


沈玉昂耐着性子哄她:「我从没带她来过这里,她愿意来,我也不能拦着。」


「安阳,别再为她计较了,她只是个过客。」


不只是过客,还是个死人。


只有女人才明白女人的心思,我们都知道,活人,是争不过死人的。


安阳不依不饶,继续纠缠:「真是想男人想疯了,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姑娘,伤风败俗好不要脸。」


「你就任由她这样,败坏你的名声?」



她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夏母出刀之前离开,这才鼓起勇气给霍沐宇打这个试探电话。

霍沐宇要是怀疑到了自己头上,她也好编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
“沐宇,你现在在哪里?要不要过来陪陪果果……”张婷婷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。

霍沐宇想起刚才她对夏芸说话时的嚣张,再听着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温柔,只觉得荒谬不止。

这是同一个女人吗?

“在医院,夏芸受伤了。”霍沐宇紧抿着薄唇,没让情绪外泄。

既然张婷婷要伪装,他也不直接质问。

眼下,夏芸能安然醒来才是最重要……

“什么,夏芸受伤了?她怎么了?”张婷婷惊呼道,语气中满是担忧和诧异。

霍沐宇扯了扯嘴角,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。

到底此刻的张婷婷才是真实的她,还是刚才嚣张跋扈跟夏芸说话的她才是真实的?

霍沐宇刚要说话,便看到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。

他什么都没交代,直接挂断了张婷婷的电话,然后奔了过去。

“护士,她怎么样?”霍沐宇急切问道。

护士忙得焦头烂额,匆匆回道:“心脏被刺伤,需要换心,但现在我们医院没有合适的心脏源,正在联系别院调过来。”

霍沐宇的心底一咯噔,不安感直窜喉头。

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,他回头一看,是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。

“夏芸女士是在这里抢救吗?”警察看着浑身是血的霍沐宇,严谨问道。

霍沐宇点头,看到他们手里密封袋中有沾血的匕首,猜到他们已经将夏母控制住。

“需要换心脏,人还没脱离危险。”

旁边的警察拿出笔录本和录音笔,开始进行调查了解。

“你和伤者什么关系?”警察问道。

霍沐宇顿了顿,犹豫了两秒后沉声道:“我是她……前夫。”

“她母亲已经被强制押回精神病院,有警察24小时看护,但我们对她们母女关系还不太清楚,麻烦给我们说说。”警察问道。

霍沐宇面色有些尴尬:“这个……你们等夏母镇定下来去问她更合适,或者等夏芸醒来……我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了解,她一直都是在福利院长大。”

警察诧异打量着霍沐宇:“这里面躺着的确定是你前妻?”

霍沐宇抿着唇,没有接话。

他无力去解释自己和夏芸的那段婚姻,尤其是在这种时候。

正在这时,警察接了个电话,是精神病院打来的。

那边派去调查的人已经和院长沟通到了一些情况,方便他们立案。

“她要是醒来了,立马联系我们。”警察给了霍沐宇一个联系方式,随即离开。

霍沐宇重新坐回长椅上,抬手撑着额头,满身倦意。

一阵脚步声传来,他以为是那警察又折了回来,抬头一看却是机场的同事顾默。

“你……”霍沐宇刚要问他来干什么,顾默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。

“霍沐宇!你干的好事!”顾默怒气冲冲,满眼戾气。

他本来不知道夏芸和霍沐宇的关系,那天送她回家才隐隐推测出他们关系不寻常,刚才在楼梯口听到霍沐宇和警察的对话,才知道他们结过婚!

那在贴吧中肆意传播的那些照片,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一些生活照,只不过大家不清楚两人关系才恶意攻击辱骂夏芸!

如果夏芸是霍沐宇的前妻,那他现在的妻子孩子算怎么回事?

“放手。”霍沐宇不想让自己身上的血沾到顾默身上,也不想一门之隔当着夏芸的面起争执。

“夏芸是你前妻,那张婷婷和那个叫果果的孩子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离婚?因为小三带孩子上门所以要夏芸让位?”顾默完全捋清了前因后果,这会更是替夏芸感到愤愤不平。

霍沐宇紧蹙着眉:“夏芸现在生死未卜,我没心情跟你解释……”

“要不是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她,她又怎么可能会躺进这里?!霍沐宇,飞机上我一直敬你是飞行前辈,把你当学习榜样,没想到你私生活这么肮脏!全机场的人都知道,夏芸是我女神!我把她当宝你把她当草!”

顾默一回想起那天霍沐宇抱着果果和张婷婷一家三口温馨官宣,夏芸一脸落魄苍白的样子,他心底的怒火就猛地往上窜。

尤其是刚才还在新闻中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夏芸。

如果霍沐宇能再早一点赶到,是不是就能阻止夏母对夏芸的行凶?

顾默气霍沐宇的晚到,也恨自己的不在场。



如果当时夏芸从机场离开时,自己放下手头的工作陪在她身边,是不是就能保护好她?

越想越难受,越想越气愤。

想打人,想狠狠地揍霍沐宇一拳!

“夏芸的妈妈在机场大闹时,已经被医生注射了镇定剂带回了医院,她怎么又会出现在夏芸家楼下呢?我可是听说当初她是被一辆宝马车带去的机场,如果我没记错,你那金屋藏娇的妻子张婷婷开的就是宝马mini,该不会又是她把夏母带去的夏芸家楼下吧?”

顾默压制住心底的怒气,近乎磨着牙关质问霍沐宇。

霍沐宇薄唇动了动,却什么都没有说。

顾默说的都是实情,之前电话中,他听到夏芸歇斯底里质问过张婷婷。

可是他还需要去做最后的证实。

若张婷婷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,那她自然需要承担后果。

“你说话啊!你平时不是很能说吗,怎么这会哑巴了?!”顾默依旧攥着霍沐宇的衣领,语气狠霍。

他的声音太大,直接将护士引了过来,连忙喊保安拉扯开两人。

“这里是医院,还是抢救室门口,请保持冷静!”护士提醒道。

正在这时,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,护士匆匆拿出一张单子走到两个男人面前。

“已经找到合适的心脏源了,立马安排手术!这是手术风险单,需要家属签字!你们谁签?”

顾默想去拿那单子,但刚伸手便立马顿住。

他,不是夏芸的家属,没有资格。

顾默迟钝之际,霍沐宇已经在手术单上签了名,递交给了护士。

“护士,一定会成功的,对吧?”霍沐宇颤声问道。

护士说道:“我们主任亲自主刀,放心吧……但任何手术都有风险,所有人都不能百分百保证成功,你们安心等,我们所医护人员都会全力以赴对待这场手术。”

抢救室的门再次关上,等待过程中,霍沐宇整颗心都揪了起来。

他在长椅上坐着,手脚是前所未有的冰凉。

手机又响起了铃声,是霍母打来的电话。

但霍沐宇没有去接,他怕自己忍不住在电话中直接对霍母发飙。

他没忘记张婷婷说过,是霍母想要夏芸死。

所有的一切,必须等夏芸脱离危险后,才去弄明白真相。

天色墨黑,整个城市被黑暗笼罩,只有医院灯火通明。

顾默没有离开,他站在走廊靠窗的位置,指尖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,就那样一直看着手术室的门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灯熄门开,医生走了出来。

霍沐宇立即奔过去,顾默也大步走去,手中的烟都抖落到了地上。

“手术成功,但人还处于昏迷状态,能不能醒来要看她自己的造化。”医生说道。

霍沐宇心一紧:“既然心脏没事了,人应该也脱离危险了吧?”

医生微微摇头,神情依旧凝重:“她这种毕竟是身心皆有创伤,如果她自己没有求生欲,就算华佗在世都没办法帮她。”

医生的话,霍沐宇和顾默都听得明白。

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捅了那么多刀,刀刀致命。

身体上的伤有医生治愈,但心灵上的伤却只能靠她自己了。

转到观察病房,霍沐宇想守在病床边,但被顾默拦住。

“手术单需要你签字,但照顾她可不是你这个有妇之夫该做的事。”他的话,带着讽刺。

霍沐宇也在顾默的话中猛然惊醒,再加上兜里手机一直震动不停,让他意识到他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弄明白。

“照顾好她……”刚说完,他便顿住。



他用什么身份来委托顾默照顾好夏芸呢?

似乎,有些可笑。

霍沐宇回了霍宅,他进屋的时候霍母还在不断给他打电话。

“为什么不接电话?你干什么去了?”霍母生气问道,可看到他满身是血又担忧不已,“怎么都是血?你受伤了?”

霍沐宇看着她,语气冷淡:“您没看新闻吗?”

“什么?”霍母微微愣住。

“夏芸差点死了。”霍沐宇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都没眨一下,想从她脸上看到破绽。

“差点?”霍母的神色僵了僵,眸底闪过一丝复杂,慢半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,又连忙补充,“原来你身上的血是夏芸的,她怎么了?”

“有人想要她死,被我救了。”霍沐宇的视线依旧直直落在霍母身上。

霍母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,强稳住自己的情绪。

“是吗,她是得罪了什么人吗?”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,难道自己暗中给夏芸药一事被儿子知道了?

霍母猛然想起之前夏母大闹机场一事,露出一副思索后的恍然:“当初她母亲在机场不断嚷嚷要杀了她,难道……”

霍沐宇已经没有心思在继续兜圈子下去,一身的血腥味更是让他心烦意乱。

他没有再理会霍母,直接回卧室沐浴一番,再换了身干净衣裳重新回到客厅。

眼见霍母正要回房休息,霍沐宇叫住了她。

“等下婷婷会过来,您需要在场。”

霍母怔住:“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,你叫她过来干什么?让果果一个人在家吗?”

“有保姆在那边照顾果果,没事。”霍沐宇语气很淡,脸上透着倦意。

霍母顿了顿,打了个哈欠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
“刚才我看新闻了,没想到夏芸母亲是那样极端一个人,怪不得夏芸从小在福利院长大,这样的母亲还真是令人心惊肉跳。”霍母说道。

霍沐宇没接话,他低头看着手机,想给守在医院的顾默打个电话,但是却也清楚那个男人不会给自己好脸色。

也是,他和夏芸的夫妻关系已经结束,他没必要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。

门铃响了,是司机将张婷婷接了过来。

她身上还穿着睡衣,披了件外套匆匆走了进来。

“沐宇,这么晚叫我过来什么事?”她一脸担忧,亦不敢胡乱猜测。

司机退了出去,霍沐宇让张婷婷坐下。

“为什么要带夏芸的母亲去机场,然后又将她带去夏芸家楼下?”

张婷婷还没坐稳,便听到霍沐宇问出了致命性的话题。

她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,连带着嘴唇都没了血色。

“我…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?”

张婷婷装糊涂。

一旁的霍母挑了挑眉,没有太多惊讶之色。

夏芸母亲的信息,是她透露给张婷婷的。

“婷婷,你不要在我面前装……我什么都知道,包括夏母拿刀刺夏芸,也有你的怂恿……警察已经调查了路边的监控画面,不是你不承认就能否认的。”霍沐宇话语中并没有太多情感。

张婷婷立马站了起来,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。

“我没有……”霍沐宇将话说到这个份上,她已经没法自圆其说了。

到底是她想的不够周到,忘了不管是医院还是马路沿途都会有监控,更何况她还是大摇大摆开着自己的车。

“我没有怂恿夏阿姨,我也根本不知道她藏了匕首在身上……我只是觉得我和果果的回来,抢了属于夏芸的位置,所以我心怀愧疚想从别的方面弥补她,我得知她们母女感情不和,我便去医院看望夏阿姨,她说她想女儿我才带她出来的……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情……”

张婷婷说着说着,眼眶泛起了水雾,看起来说的真切无比。

霍沐宇看着她,丝毫不相信她的理由。

“你一次不知道,二次也不知道?她母亲大闹机场让她身败名裂还不明显吗?”他怒问道。

张婷婷的眼泪唰唰直落:“我想着她精神方面有疾病,后来冷静下来又不断悔恨,想要跟夏芸道歉,我才会再次相信她……是我的错,是我害了夏芸……我会去医院跟她道歉,求她原谅……”

“你也知道夏母是个病人,但你却一次两次相信一个精神病患者说的话。”霍沐宇冷冷看着张婷婷,语气中尽是失望,“分开三年,我从来不知道你会变成这样一个女人……”

张婷婷瑟瑟看着他,一时间慌乱无比:“沐宇,对不起……我真的只是想弥补自己对夏芸造成的伤害,才犯下这种错,请你相信我,我没有要故意害她……”

眼见霍沐宇不说话,张婷婷将视线转向了霍母,渴求得到她的帮助。

“阿姨,请您相信我好不好,我要是真的想害夏芸,也不会用这种方式……并且我和果果已经回来,沐宇也承诺要给我们母子一个家,我没必要去伤害她啊,她已经是沐宇的过去式……”

提及果果,原本一脸冷漠的霍母神色微闪,缓缓转眸看向霍沐宇。

“你和婷婷是大学同学,彼此又认识了这么多年,她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……她带夏母去见夏芸的初衷是好的,只不过是好心办坏事,到时候警察要查到她身上,也只能听天由命了,但果果刚回霍家,老爷子高兴得不得了,别被外人的事影响了家人的和睦。”

霍母的话,无疑是在给霍沐宇施压。



老爷子是霍沐宇最敬重的人,果果是霍沐宇心底特殊的存在。

“外人……”霍沐宇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个荒唐的神情,“我和夏芸的离婚证还没到手,在妈的心里她就已经是外人了……”

霍母眼神闪了闪,神色未改:“当初说好你们的事不能让机场知道,她发出去那些照片闹得人尽皆知,害得你连本来十拿九稳的晋升机会直接泡汤,我不把她当外人难道还把她当祖宗供着?”

“本来你们结婚三年,她肚子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的意见已经很大了,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,真是要把我气得心梗了……”霍母说着,抬手抚了抚胸口,似是在平息不满。

霍沐宇看着统一站在一边的霍母和张婷婷,眉宇间荡着化不开的愁意。

“我记得以前我和婷婷交往时您是竭力反对,没想到现在你会在我面前护着她……”

霍母拧了拧眉:“她给你生了果果,她就是我们霍家的功臣。当初要是知道你和夏芸结婚时,她就已经怀孕,老爷子也不至于将她赶出国。”

霍沐宇不说话,过去的事他并不想再多提,毕竟都是一些闹心事。

眼下警察并未查到张婷婷头上来,刚才他说的那番话只是想撕破张婷婷伪装的面具。

毕竟,她实在是装得太逼真了。

倘若他没有听到那些恶毒的对话,他一定会相信张婷婷刚才说的每一句话。

可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,张婷婷带夏母去见夏芸,绝对不是为了弥补什么,只是为了给她重重一击。

不同人面前有不同的说辞,张婷婷这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。

只是,这真的是他曾经动过心的女人吗?

短短三年时间,已经物是人非。

“这是你和夏芸的事,等她醒来她要怎么做,我不会干涉……但你要是教坏了果果,我会直接走法律程序要走你的抚养权。”霍沐宇对着张婷婷严肃说道。

张婷婷脸色白到不能再白,可眼下也只能哽咽着点头。

“我会给夏芸解释清楚的……果果需要一个完整的家,你也答应过孩子,千万不要因为我一时失误犯下的错让果果又成为没家的孩子……”

眼下只有果果才能牵制住霍沐宇,张婷婷也只能不断把果果拉出来当做护身符。

“明天把果果接回老宅,以后就直接在这里住下……我让张叔送你回去,你收拾收拾。”霍沐宇说完,直接上楼回了自己的卧室。

听到关门声,霍母才长吁一口气,拉着张婷婷往外走。

“我是真没想到,你做起事来比我还要狠辣。”这话,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。

张婷婷现在的心情几乎可以用‘惊魂未定’来形容。

“阿姨,要不是您告诉我夏芸母亲的事,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。”

霍母脸色一变:“你什么意思?我成罪魁祸首了?”

“儿媳妇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想说我们要婆媳一条心,毕竟沐宇只有果果这么一个儿子,老爷子年事已高,四世同堂的温馨也只有果果能够给他老人家。”

张婷婷收起了楚楚可怜的表情,看向霍母的神情中并没有太多敬畏之意。

霍母听到了威胁之意,恨不得直接甩张婷婷一个巴掌。

“好一个婆媳一条心,张婷婷,你现在还不是我们霍家媳妇,你心里明白我儿子对你早没了当年的感情,他只是看中果果罢了!”

张婷婷毫不退步:“我是果果的亲妈,你们想要果果姓霍,自然要让我进霍家……毕竟当年可是你强烈要求我生下果果的,可不能说话不算数。”

烂在心底的陈年往事被她这么云淡风轻道出来,让霍母脸色难堪不已。

好在此刻门口只有她们两人,这桩事也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。

“我警告你,果果是霍家的心头肉,你只是附属品……我帮你成为霍家媳妇的前提是你会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,你要是做出什么对我儿子不利的事,我会亲手把你送回美国。”

霍母的警告在张婷婷耳中丝毫不受用,反正大家都清楚彼此的真面目,也没必要刻意去演戏。

“我还真是害怕,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告诉沐宇你让我托人从美国带来了假死药给夏芸……阿姨你说沐宇和老爷子都知道了这件事,会不会连你一起赶出霍家?”张婷婷压低声音说道。

“你……”霍母脸色铁青,气得不行。

张婷婷扶了扶霍母肩膀上的碎发,轻轻拂过。

“沐宇让我明天带着果果住进霍家,倒也因祸得福……说起来还得感谢阿姨的帮助,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名正言顺住进来,您说对吗?”



网友评论

发表评论

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